“快快快,快从后门出去!”青芜慌里慌张地要给他开“后门”。
慕容烈阳站在原地没动。
帐篷是没有后门的,只有前门。
青芜尴尬了,以往在王庭有了突发状况,她还能叫慕容烈阳翻窗,可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站在这儿别动!”青芜将他拉到角落里,在他眉心上缀下一个障眼法,“这是隐形术,能维持一段时间,千万别动啊!”
慕容烈阳木然地服从了。
青芜坐回黑檀小桌后面,对镜摘起了首饰。
“不用摘,那些都是你的。”万俟千乘悠哉悠哉放下手中的锁链,像是刚从审问台上下来似的,浑身的戾气还没有散尽。
但他的表情又极尽温柔,这不禁让青芜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有精神分裂的是她自己吧。青芜在心中叹气。
“真的吗?全部都给我?”虽说今日她已经身心俱疲,但面上还是要做出贪财惊喜的样子,以全人物形象。
“真的,全都送给你。”万俟千乘走近,亲切地用右手蹭了蹭她的脸颊。
察觉到他右手上祖母绿扳指的冰凉触感,青芜打了个哆嗦。
“阿木烈,”她很听话地唤他,“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是有什么事吗?”
“这可不只是你的房间。”万俟千乘退后张开双臂,尽情享受着这开阔的空间:“这也是我的房间。”
“啊——?”敢情那张宽大的羊绒床不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啊?
“公主殿下是不愿意与我同睡一张床吗?”万俟千乘俯身问她。
青芜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光了。她现在可是永昭公主的替身啊!万俟千乘怎么丝毫都不介意似的,还把她当作真正的永昭调戏?难道。。。。。。
“哈哈!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同床共寝这种事,至少要等我们成婚后才能做。”万俟千乘再度退开,拎起桌上的锁链准备走。
“成。。。。。。婚?”青芜浑身战栗。
“是啊,现在你已经在我们的子民面前亮过相了,下一步就应该是成婚才对。”万俟千乘脸不红心不跳。
麻痹感从青芜的头顶一直窜到脚底。她动弹不得。
慕容烈阳还在旁边看着呢。
传说,一个人一生只能举行一次“在成婚时拜火神”的仪式,而一旦被火神承认,他们就必须对爱人永远保持忠贞,不然会受到火神的诅咒。
永远保持忠贞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但为了守住己身对火神的信仰,沙漠中的人们在举行二婚等非头婚仪式时,是没有拜火神这个环节的。
她应该拜吗?
她会受到火神的诅咒吗?
不,她不怕神,她怕的是。。。。。。他失望的眼神。
可还没等她细问,万俟千乘就已经退出了帐篷,半晌过后,慕容烈阳走到呆愣的她面前,平静地问道:“可以解开了吗?下一轮换防快到了。”
“奥。”青芜惶急地站起来,却刚好撞到他的下巴,她手足无措了一阵,见他那么平静,也不好意思继续慌张了,抬手解了他身上的隐身术,把头撇到一边。
慕容烈阳自嘲般的笑了笑了,“新婚快乐啊,永昭殿下。”他丢下一句“,潇洒离去了。
长枪拄在地上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拄在她的心上,青芜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讽刺的话,但既然是她自己招惹的,她也只能独自承受。
桌上的甸子蓝宝石承接了一滴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长夜就这样过去了。
几日后,绕雀和翠缥顺利找到了潜藏在人群中的假永昭,却发现她此次秘密潜出粟城,为的是亲自监察“捣毁清溪峡大坝”的相关事宜。
这可是个大消息。
清溪峡大坝所守护的官黄河与勒舒境内的冷伊河是相通的,如果清溪峡大坝被毁,地势平坦的勒舒势必被淹,勒舒以东是离国,离国因为大肆开采矿物,土质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大水,离国以东是宣国,宣国本就有着大量的水泽,这样一来更是不得了。大夏半数以上的领土,从冷伊河一直到通往南海的入海口,所有在这条线上的水路都会受到影响,轻则水灾,重则灭国啊!假永昭的心怎么能这么恶毒?
也不怪他们恶毒。当年端敏长公主用决堤帕加拉瓦瀑布的方式淹死了7万羽族将士,现在,他们要还回来了。
要说当年帕加拉瓦瀑布决堤,月枝境内没有发大水是假的,但她们不在乎啊!月枝全体国民咬紧了牙才作出的牺牲,不能说变成笑话就变成笑话。清河也正是因为知道那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所以才无法公布惠泽长公主的真正死因——那太讽刺了啊!
向来鬼点子无数的青芜此时竟然只想叹气。月青缇,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敌人都动到你夫君头上了,你不会还愿意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