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诏想要拦住她就不得不一直侧着身子走路,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赶不上晚潮的螃蟹。
“清子,酉时还没到呢,我们再谈谈嘛。”
“酉时?这里过了酉时就关门了,你等酉时干嘛?”清霜的睨视里带了一种淡淡的蔑视。
元齐诏的笑容完全僵了。
清霜摇着长柄小扇,三月还没那么需要扇风的日子里,她过的很惬意。
“哦~,我知道了,你是指那个传言吧。”她换了副得意的神情,“传言说,萝径馆过了酉时就会变成美男齐聚的样子,大量客人手持重金从后门鱼贯而入,自此裘马轻狂,飞向九霄!就是门票高了点。但你要是想进的话,我可以替你买票啊!我还从来没光顾过这种地方呢!刚好你有经验,可以当我的导游嘛。。。。。。”
“你不能进去!”元齐诏死死扣住她。这地方男子都可以进去,可见有多乱,他绝对不能放她过去!
察觉到自己握清霜的手可能太用力了,他渐渐松手:“我也从未去过这种男女混窑,我不怎么熟的。。。。。。”
清霜上前一步:“所以你就能把我想象成去那种地方的人了,是吗?”
元齐诏哑口无言:“清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会把和莹莹的关系处理好的。。。。。。”
清霜“举手投降”,甩掉了被他扯着的衣角,面不改色。“莱恩公爵无非是认为,你逛青楼,是为了保护蓝田莹;而我逛男妓馆,是因为我想逛。当得知我去见‘重要的人’时,你的第一反应就是男人,是!我承认!你猜对了!但你怎能这样想我?”她负气地要进馆,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捞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元齐诏吻了她的耳郭,连说了三个对不起后——“你放开,我早起做了两个时辰的发型都要被你弄乱了!”清霜再一次撇开他。
“我、我真的、对不起。”元齐诏欲哭无泪,“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之所以那样想,是因为。。。。。。我。。。。。。其实。。。。。。哎呀!没有那么多理由啦!我只是关心则乱而已!你知道的,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会想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清霜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你真清高!”她道,“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你的内心最深处,逛青楼的男人是要比逛男妓馆的女人高一等的,因此你觉得你作为一个前辈,你有资格避免我误入歧途,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相信我!无论是处于理智的还是不理智的情景!不是吗?!”
元齐诏一脑门汗。
生气时的女人真可怕。
“我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虽然我对你,可能还没有那么的喜欢,但是。。。。。。”
元齐诏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在面对生气时的女人时,是不能说转折句的。转折句的精妙之处在于下半句,可生气时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听完你的下半句,有时她们甚至连你的上半句都听不到。
“你也知道你很糟糕啊!怎么?我还要搬一个‘自知之明奖’给你吗?还没那么糟糕?你的意思是,一坨小的屎要比一坨大的屎高尚喽?一个只睡过十几个女人的男人,要比一个睡过几十个女人——高尚百倍!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百倍!他可没说!
夜幕下的街市是很热闹的,才几句话的时间,他们的身边就围了一大群人。而且现在离酉时已经很近了,这些说不定都是来参加晚上活动的人,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被群殴了!
元齐诏拉住许清霜,拨开人群,向僻静处躲去。
“哈呵——哈呵——”元齐诏重重地呼着气,看着这个不知是哪儿的小胡同,觉得正合适。“你说完了没有?”他摆弄着她身前的麻花辫,夸赞道:“这发型可以啊!跑了这么远还没散,那刚才,又怎会被我给蹭乱?”
“你别靠近我。”清霜打开他的手。元齐诏不乱摸了,他道:“我问你呢,都说完没有?至今为止对我所有的不满,所有的疑惑,所有因为我一边挂念着莹莹一边跟你调情而产生的委屈,都说完没有?你要是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此时清霜的脸因跑步而变得红扑扑的,她很不服气地把头往旁边一撇,道“差不多了”。
元齐诏:“别差不多呀!不然过会儿我说一半你又要打岔。。。。。。”
“你究竟说不说了?”清霜又打了他一击。
“我说我说我说!”
这怎么审犯人一样。。。。。。
“清子,”他终于严肃起来了,两人手牵着手、面对着面,很像涟渊古老的神话里男女宣誓结合的样子。他道:“我很抱歉没能在遇到你的时候把最好的自己呈现给你,若我现在正视这份情愫,你愿意给我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