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牢的进口开得很大,沙漠夜晚的风刮在人脸上,跟猪肉去骨似的,青芜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慕容烈阳见状,在她的腰上又抓了一把,意思是叫她别乱动。
青芜却下意识地叫出了声,还是那种刚到嗓子眼儿里又马上咽下去的克制之声,瞬间,慕容烈阳不淡定了。他将一直揽在怀里的人儿直接摁到橡木木桩上,面露凶相,咬牙切齿道:“傅青芜,你成心的是不是?”
“我。。。。。。”她刚要开口说话,就又被他蹬了回去。什么嘛,明明是他先动手的。才过了六年而已,就变得这么不正经。
身穿重甲、踏着重步子的巡逻兵远去,青芜不由得怀疑,他们这样百无聊赖地巡逻,真的能抓到刺客吗?恍然间,慕容烈阳放开了她,走了几步路后他又回头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呆了吗,怎么还不走”?
青芜流露出了一丝谄媚之笑。
“琰王殿下,您别生气嘛,我怕痒,刚才那个,纯属自然反应。。。。。。”
“你怕痒?”慕容烈阳突然回头,他仰头,却没有看见繁星,“所以那个时候。。。。。。才打晕了我啊。。。。。。”
青芜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她跟黎润泽成婚的时候联合鹿溪她们在他的酒里下了迷药,但最后他并不是因为药效而昏过去的,而是在药效发作前被她一掌劈晕的。
这家伙当初稚嫩的很,圆房的时候除了腰以外,哪儿都不好意思碰,偏偏她怕痒,被他捏得心烦意乱。当时的麻烦事也多,温柔乡、山盟语、军械库,她根本挨不到迷药发作,只能先劈晕了他。
这下,青芜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好在慕容烈阳没有追根究底,两人走到王庭中的某处就自然分开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去哪儿了?”一踏进房门,她就看见假永昭站在那里,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苔绿色的一体式长袍把眼前人裹挟得像一株水草一样,般般入画,婉婉有仪,即使是匆匆赶来的睡衣形象,也丝毫没有为她减分,不自信的人更是没有勇气直视她。
“请公主恕罪,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她没有跪下,而是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女子的眼睛看,“一国公主彻夜辛劳,也有夜不能寐的时候吧?我这样,不是更像您一点吗。。。。。。呃!”她愕然!假永昭居然一个箭步掐住了她的脖子!不会吧?土牢的事这么快就传出去了吗?
青芜差点忍不住“想要扭断眼前人脖子”的本能,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死了就没法拷问了。
“很好。”假永昭松开了手,“我若被人威胁,向来都是人前服软,事后有仇必报。这种暂时隐忍,将来定夺你狗命的眼神,很对,要一直保持下去。”
这假永昭还挺了解她,不会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青芜假装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脖子,点头称是:“谢公主称赞。”
“但你今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散步,不是我能定的。”假永昭侧身,斯南蒂走了出来。糟了,这姑娘不会一直跟着她吧?她没注意到?是因为慕容烈阳占据了她的大脑吗?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用问了,她去了我那里。”万俟千乘突然现身,草草地披了件绸衣,还打着哈切。斯南蒂被这幅场景吓到了,顿时不敢出声。房间里的氛围诡异起来。
“真的?”假永昭挑眉。
“当然!本大君骗你干什么?”万俟千乘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在假永昭的嘴角上刻下一吻,“你别生气嘛!她都已经能像你一样吸引我的注意力了,说明她快出师了呀!我们的大业就要成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青芜无语:这真的是人类能说出的话吗?
“呵。”假永昭轻笑一声,戏谑地看了她一眼,走了。,俟千乘连忙跟上。斯南蒂也想走,却被她叫住:“喂,今晚,你没有跟着我吧?”
金钗之年的女孩儿诚惶诚恐,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罢了,你走吧。”青芜挥手。
一个诈人的把戏而已,不值得她费心思,倒是被诈出来的万俟千乘值得人琢磨,看出他对自己格外照拂的假永昭,接下来该如何表演呢?
与此同时。
伯鲁沙漠外围。被所谓的“起义军”占领的荀城,发生了两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第一件,傅萍派人拦截由月枝吊唁归来的哲王夫妇,却只拦到了一辆空马车,这让她气的掀翻了桌子。
第二件,因为万俟千乘撤走了一部分军队,她又败在了长川白府指挥下的9万原皇室预备军手上。这一次,她气的吃不下饭。
手握军报、怒不可遏、愤愤不平的傅萍根本没有意识到,躲在那件形制根本不对的夸张龙袍之下的她是个小丑。
宋太宗说,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经心皆识见,书史尽通该。可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太幼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