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赫肃,你知道你母后是怎么死的吗?”他这个弟弟平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就算是在没有人的地方,也不会对自己直呼其名,如今却在这阴暗暗的密道里来了这么一嗓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想说什么?”珂赫肃问。
他母后的死总不能是王室不想让他娶知柳,所以弄出了一个三年孝期吧?提这个意见的人脑子的顶没毛病吗?
珂赫赞带着他在黑暗中徐徐前进,期间还移动了好几次墙上的石砖。“他们想要雇凶谋害知柳,却没想到那人宁死不从。双方争执时,那人误杀了敦竺王后。”
“开什么玩笑?圣女可不是一般人能谋害的。”
他们杀知柳干什么?就算他们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也不一定要动刀动枪啊!珂赫肃不以为然,背后却已经起了凉意。珂赫赞带他拐入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周围是一排排牢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地面上还用血浇着奇形怪状的法阵。
“所以他们才要用圣女打败圣女,你看,这里都是令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神使。”珂赫赞伸出双臂,抑扬顿挫地向他介绍:“我珂赫氏一族的遁影秘术,就是靠这些圣女们用灵力改变交战双方在大战中的气运,以此获得胜利的。”
离国,被誉为金土之乡,以“轻卒锐兵”而着名。靠先人辛勤操练兵阵而赢得的一切,居然是靠奴役圣女得来的吗?乍听这个事实,珂赫肃只感觉头重脚轻,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后,他问:“知柳,在哪里?”
钟型阵法内,离绍王想让知柳脖子上的图案再出现一次,启用了不少折磨人的刑罚。
知柳已经尝过了断椎和灌铅,可那个奇妙的印记却再也没出现过,离绍王撤掉阵法,她被酷刑中伤的身体在灵力的运转下逐渐恢复过来,脑子却已经完全昏了。。。。。。她觉得自己有好几次看到了冥王。那些被困于陨铁牢中的女孩儿,也经受过这些吗?
她曾以为自己在掖庭中彻夜劳作,时不时地受到掖庭令的打骂和羞辱,在地上捡别人不要的馒头就已经是很痛苦的事了,没想到这人间是如此的无情。阿肃呢?阿肃此时在干些什么呢?她向远方伸出手。
她是被疼醒的,厚重的夹板裹在她身上,离绍王对她用了夹胸之刑。戴着穷奇面具的玄衣侍卫们牵扯着绳子,愈加用力,她脖子上的眼睛图案开始闪烁,离绍王却还是不满意,他非要看到像刚才那样盛大的紫色光芒才肯罢休。
不、不要,阿肃还在等着她。。。。。。
“知柳!”珂赫肃突然冲过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踢倒了一个青铜兽,使整个阵法都失去了功效,知柳得到了片刻的喘息。玄衣侍卫们松手,她落到了珂赫肃怀里。
伤口可以愈合,曾经流过的血却不会消失,看着她不似嫁衣却胜似嫁衣的襦裙,珂赫肃痛哭出声:“珂赫筹!你枉为人父!枉为人!”
离绍王踉跄了一下,气得浑身抖擞。“你!你这个逆子!”这个儿子哪里都很像他,就是性子里多了点敦竺的优柔寡断,所以他才会将珂赫氏世代相传的秘密教给绵妃之子。
“逆子就逆子!反正我也不想当你儿子了!”他抱起知柳,朝珂赫赞告诉他的密道走去。
“你给我站住!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戴着穷奇面具的玄衣侍卫聚拢,包围住了他们,知柳吃力地拽了拽他的衣襟。
珂赫肃微微侧了下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离绍王差点晕厥过去:“好!你们走吧。”他大手一挥。
珂赫肃还真没停下脚步。他们一走,离绍王就收起了痛心疾首的样子,打起快板来:“可怜啊可怜,好好的一个姑娘,活不长的喽!”
用不了多久,他的宝贝儿子就会来求他。
只要他们还敢回来,他就有本事把这两人永远困在固金城!
阿肃,我们在哪儿?
“在信国的一个驿站里,离国与宣国的交接处都被堵住了,我们得从信国绕。”他给知柳喂了些水,带着哭腔道:“等我见了公主嫂嫂,定向她负荆请罪。不,我得先向你负荆请罪才是!”他直挺挺地跪在床边,垂着头,悔不当初。
知柳抬手点了点他的红肿的眼睛,浅笑着摇头。
这不是阿肃的错。
等到知柳有能力发灵信时,劣等砖的事也处理好了。那个叫银璃的女子当着黑市众人的面烧掉了生产劣等砖的作坊,砍掉了手下人的脑袋,还赔付了一笔不菲的费用让星垂和平野带回。对于韵仪来说,钱是小事,沟通这个雷厉风行的“黑市主”才是大事。
是时候接知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