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斯斯文文的官家小姐上来,手里竟还拿了一把短刀!欣荣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也看到了这个女孩眼中噙满泪水、双手不住颤抖的样子,她判断,此人应该不是自愿的,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贾灵仙,身为被赐姓的皇室,不思进取、结党营私,甚至还威胁皇室看重的元初宫学子行刺嫡公主身边的近侍之臣,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欣荣尽量使自己看上去霸气了一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威胁她了?”贾灵仙丝毫没有被唬住的样子,看样子,她是早就想好要舍弃这个出头鸟了。这位小姐真可怜。
欣荣摊了摊小手。
“我还以为你说了‘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们贾家就能救你父亲’之类的话呢。”
“哐当”,被推上来的柔弱小姐连刀都握不稳了,她蹲下去捡刀,却直接坐到地上痛哭起来。
看来是猜对了。
欣荣乘胜追击:“贾家如今自身难保,根本就救不了任何人。她要带下水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转头看看身边人六神无主的样子,可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傻螳螂吗?黄雀,就在你们眼前呢。”
众人动摇了。贾灵仙面露狠色,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根银针,直冲向欣荣胸口——必须一击致命才行!欣荣一个出跨旋身躲开,顺手抱走了玉瑶琴——她就知道!贾灵仙报了必死的决心,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叮铃当啷,叮叮乓乓,咣咣。。。。。。”随着欣荣琴音的弹起,贾灵仙觉得头痛欲裂,她手腕一松,埋到地上打起滚来。响琴榭的所有人都难受起来,个个开始上吐下泻,哀嚎遍地中,被搁在一边的林妙君面若死灰——这就是她没有刺杀淑荣公主的好处吗?
如果这时有教礼乐的夫子路过,那他(她)一定会大为惊颤,因为欣荣正在用一种弹琵琶的方式弹古琴——难怪会奏出如此“邪乐”了。
“哎呀,早点服输不就好了吗?”欣荣放下玉瑶琴,兴高采烈地围着倒地不起的贾灵仙转了一圈。
“真是的,银针这种小玩意儿怎么能掉在地上呢?要是扎到小孩子该怎么办。”欣荣俯身去碰滚落在地上的那根针。她没注意到,此时被折磨快虚脱的贾灵仙,露出了一个兴奋至极的表情。忽然,有人握住了欣荣的手。
欣荣抬眼一看,吓得魂都没了。是青缇!她不会是来追究她擅用灵术之责的吧?谁知青缇只是挥了挥手,静默地将地上的那根银针给毁去了。
林妙君还是第一次看到灵术的施展,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箭毒木,你的胆子很大。”青缇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贾灵仙。贾灵仙此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丑到不可方物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怨愤。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一律剥夺封位,充入五阁为看守瑞宝符契的罪奴。你们在此次贪墨案中的父兄。。。。。。”青缇上前一步,“教导无方,向天池上缴了品行不端的御命之臣,因此罪加一等,处发遣刑,永世不得放还。”
欣荣抱着玉瑶琴踉踉跄跄地进了日升宫。青缇把她拉到一大排书架前,一边急切地翻找着什么,一边絮絮叨叨地对她说:“对于圣女而言,只要其没有自戕的意愿,那她就死不了。但是!一击致命的情况除外。”
“一般来说,你只要保证自己‘不被割喉、心脏不被贯穿、大脑不被钝器所伤’就行了,但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毒药也具有一击致命的效果,刚才贾氏涂在银针上的箭毒木就是一种,它的毒液是乳白色,看上去洁白无瑕,可一旦接触到人或牲畜的伤口,被接触者就会立马毙命,牲畜也一样。你可知你刚才要是碰到了针间,会发生什么?”
青缇拿出一大册药草图鉴:“除此以外,还有钩吻、鸩酒、红信石、乌头。。。。。。它们的产地和形状分别是。。。。。。”
“唉,等等等等!”欣荣脑袋疼了,她先做了个想要放琴的假动作,让青缇放开她,随后人影一闪,躲到一边去了。青缇看着她捂着耳朵、不听劝告的样子,顿时皱眉。
“青缇,”欣荣歪头卖乖,“你就不能放过那位被要挟的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