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荣的体格与成年女性相比实在是太小了,严薇懿挣扎了几下就把她宝贵的手指从欣荣的右手中给抽了出来。但欣荣实在是太狠了,她看着自己满是指甲血印的纤纤玉指,不由得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快把她给我拉下去!”真是的!她真的没打算把这位祖宗给怎么样啊!几名女使慌忙上前,却纷纷被欣荣的下一步动作吓成了木头人。
“嗖嗖嗖”!五根珠钗接连发射,稳稳当当地插在了五名女使离眉心只有一点位置的发髻上。欣荣当然不会把簪子全都戴在自己的头上——那样太难看了,她在袖中和鞋子里也藏了不少。但世人惊讶的不是她藏簪子的新奇举动,而是她一招制敌的速度和准确度——完全可以与专业杀手相比了!严薇懿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头上就多了一根仿翠羽凤凰烧蓝簪。
“大、大胆,竟敢中伤天池女官!”严薇懿要炸毛了!她在天池待了十九年,就没遇见过这么不好讲话的小孩子!
“你们受伤了吗?”欣荣一扬眉,她今天穿了一件青梅短褂和一条山茶下裙,翠绿的衣服色调与她的妃红色长发互相映衬,把她显得如同含苞待放的小荷一样。
严薇懿被她堵的没话说。
“怎么,刚才不是还要惩罚我来着?这会儿就成哑巴了?你算哪门子的监选官啊?!遴选还没开始呢,你顶多算个门童!”
其他遴童们快憋不住笑了,这宁大小姐,是要抓住天池没有正式公布“遴选开始”的事不放了。
“我!”严薇懿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来,差点被她气死。
“大胆!”欣荣骤然提高了音调,“元初宫前,嫡公主脚下,应遵循法度,礼教众生,你动不动就‘我’啊‘我’的,当天池是你家吗?!”
“本官!”严薇懿张口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她!
“好了好了,本小姐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欣荣志得意满地拍拍手,昂首挺胸地走近严薇懿。跪在地上的遴童们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抬头仰望,她们很期待这位与众不同的宁小姐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欣荣:“赶快去请缥缈宫的医女,等她醒转了,把我的遴选资格给她。”
“什么?!”严薇懿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不明白吗?”欣荣眼一横,她双手叉腰,说的更大声了:“我说,赶快去请人给那位晕倒的小姐治病!然后!把我的遴选资格给她!本小姐弃权!”
“不行!这像什么样子?!”严薇懿总算回过神来了。
“为什么不行?你们不就是要淘汰一个人嘛,如果‘跪在元初宫前两个时辰’就是为了淘汰一个人的话,由我来做那个人就好了啊!刚好你们的遴选也可以继续进行下去,这不是两全其美吗?!难道你要和本小姐一直在这里争论,直到天荒地老吗?!”
弯弯绕绕之下,严薇懿居然还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但她还是不敢把宁欣荣淘汰掉,因为宁书逸比宁欣荣难对付一万倍!
“就是不行,天池从未有过这个先例!”
“没有先例就创造先例,规距告诉你‘遴选资格不能转让’了吗?”
“规矩岂是你凭空捏造的?”
“。。。。。。”
元初宫前,欣荣和严薇懿争得面红耳赤,元初宫内,青缇却在静静地看书,室戚夫人坐在她旁边,正绣着一个仙鹤圆扇。
“外面的人是谁?”最后一缕檀香燃尽,青缇合上手中的《世说新语》问。
“是怀橘夫人的遗珠,宁国公府的大小姐。”皇祖母派过来五品青衣——蓝可贞回复她。
“哦,这样啊。”青缇随便应答了两句,又很有针对性地问道:“她不是在有意为难严女监吧?”
蓝可贞答:“据奴所知,她与严薇懿并无过节。”明眼人已经看出了嫡公主的心里有了计较,但室戚夫人还是在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绣着花。
“不破不立!”欣荣尖锐的声音入耳,“嫡公主这次选伴读书童不也打破了规矩嘛!往常都是由王权最高者指定的,怎么这次变成了遴选?这说明什么?说明连王太后娘娘都懂得变通之道,你一个三品监却不懂,你算什么天池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