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被陆小风气了个半死,又被蚊子恼人的嗡嗡声烦得快要发疯,干脆冲进林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许久,直到心情平复之后才回了驻地。
驱蚊的方子她倒是有,但也只是些涂抹的药水,并未给将士们发下去。
可今儿一早,将士们都跑过来向她道谢,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享受被人感激的感觉,便也就没有否认。
一兵卫笑咪咪地把自己的珍藏的肉干递到了温婉莹面前,献宝般地道:
“温女官,你帮咱们驱蚊,也不邀功,真叫咱们敬佩!要不是俺昨晚出去撒尿,迷迷糊糊就看见女子的身影从帐子那边过去,然后帐子周围就散发出了一阵香气,咱们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事!这是我留着救命的肉干,你拿去吃吧!”
另一人也道:“我也是被叮了半宿,现在背上那疙瘩还刺疼刺疼的!要不是那味道赶走了蚊子,昨个一宿怕是都睡不成。”
“你们那算个啥,老子两腿中间让叮了个包,那狗日的蚊子叮他妈哪不好,专挑这不能挠的地方下嘴,又不是个婆娘,咋就喜欢往那儿招呼!温女官这是救了老子一命呀!”
这兵丁张口就是荤话,旁边的兵士们齐齐看了一眼温婉莹,见她脸色有些发红,就伸着拳头教训起口无遮拦的家伙来。
笑闹了一会儿,温恃咳嗽两声制止了众人:“本将早就料到此番入山之行,路途之中才是最为凶险,故而专门请上温女官与诸位同行,看来还是被我料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豪地看向温婉莹,后者也是微笑着回应。
周围的兵丁们听完更来劲了,温恃没有明确承认驱蚊这事是温女官做的,但除了她还能有谁?
“温女官,我昨儿看见附近有野鸡飞过,回头给你射一只来。”
“温姑娘,你还有那个驱蚊子的香吗?今天晚上说不定还要用呢!”
兵丁们此起彼伏地巴结温婉莹,这让她很受用,不由得抬起头,往行军队列的边缘搜索起来,想看看陆小风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也来感谢一下她。
可惜搜索了好一阵,也没见到陆小风的身影,她也只能悻悻收回目光,周围那些个阿谀奉承都不那么好听了。
队伍朝着山谷更深处迈进,一日时间已经走出很远。
周围的宽叶树木从茂密到稀疏,甚至后面就开始出现干枯和衰败的大片矮树丛,放眼望去,就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隔离带。
往外走出一步,就是满地黑色泥沼的灰败景象,回头再往来时路看,就是郁郁葱葱的繁茂密林。
许多将士不自觉将脚步停在了隔离带边缘,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们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
温恃和陆小风都驱马来到这边,仔细朝远处查看,都发现在稀疏的枯木尽头,有着浓到化不开的雾气盘绕。
“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瘴气了。”温恃说完心中所想,就抿着嘴开始了盘算。
看这迷雾笼罩的范围应该极大,想要绕道过去不可行,就算可行也太过浪费时间。
他想要速战速决,只要找到西秦细作的聚点一举歼灭,这军功也就算到手了。
但若是下令让将士们一头栽进瘴气中,他也心里没底,万一这瘴气真如民间传闻的那样沾上就死碰上就伤,这百十来人的队伍怕是一个也出不来,那时候别说军功,不让刘帅把头砍了挂营寨外头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