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见钱幼玲如此自责,忍不住安慰道:
“怎么会!衙差不是已经把案子查清楚了,一切都是冬蕊的错,是她生了歹念,与你何干,你莫要把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
钱幼玲捏着帕子,抿唇摇头道:“冬蕊是我的丫鬟,她错了就是我错了,我不能逃避责任!若有机会,还望谢公子能代我向萧姑娘赔个不是。”
谢怀远见钱幼玲双眼红肿,应是为了这事哭了好一会儿了,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惜,忍不住劝道:
“待钱姑娘身体好转些,在下可陪你一同去向小凝解释,这件事你也不知情,她不会责怪你的……”
“我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钱幼玲凄然说道。
谢怀远面露疑惑,急忙问道:“没这个机会?为何这般说?”
钱幼玲咬了咬嘴唇,眼中泪光闪烁,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别过头,低声说道:“我……我可能就要嫁人了……”
“嫁人?”谢怀远惊讶道:“在下未曾听说钱姑娘许了人家,怎地如此突然!”
钱幼玲道:“上个月,陈员外向爹爹提亲,当时爹爹还在犹豫,可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我的名声必定受损,爹爹担心我日后再难找到好人家,便打算应下陈家的提亲。”
谢怀远听闻,不禁脱口而出:“这万万不可!”
话一出口,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可他心里清楚,钱姑娘这般温婉可人的女子若嫁与旁人,自己怕是再难遇到如此合适的姻缘了,那他之前的谋划岂不都化为泡影?
这般想着,他面露紧张之色,说道:“陈员外?可是去年致仕的那位陈大人?陈大人他……他已年逾半百了啊!”
钱幼玲垂首,神色黯然,轻声道:“陈员外五十有七了。年龄是大了些,可陈大人是延康镇唯一见过官家之人,说起来,是我高攀了!”
谢怀远心中一阵刺痛,他虽对钱幼玲的感情并未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可也不忍心见她跳入火坑,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老头子!
“钱姑娘,你……你若不嫌弃,可愿嫁于我?”
谢怀远是想娶钱幼玲为妻的,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是因心中还有些顾虑。
他尚未被谢家记入族谱,即便现在写信回陕南谢家,谢家也不会给他准备丰厚的聘礼。
他深知钱山长是看在他谢家子弟的身份上才对他这般客气,为了维持这份体面,他一直隐瞒自己是谢家外室子的身份,可若是到时聘礼寒酸,他这外室子的身份又怎能继续隐瞒下去呢?
想到这儿,他又打了退堂鼓。
“抱歉……在下冒昧了……钱姑娘若不愿,就当在下没有说过!”
“谢公子……你是真的想娶我么?”
见谢怀远迟疑,钱幼玲担心失去这个机会,忍不住拉住了谢怀远的衣角,轻声问道。
谢怀远看着钱幼玲挂满泪珠的眼睛,心中一软,规矩礼仪顿时抛在了脑后,温声道:
“钱姑娘,你善良温柔,在下自然是真心想求娶你……只是如今我身在延康,无法让父母前来提亲,而且聘礼也不知何时才能备齐送来,仓促成亲恐怕会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