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群人进了院子,独将沐云书和墨归留在了药堂。
墨归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看看鞋尖,也不知怎么的就挪到了沐云书身旁。
“宴会第二日就想来的,不过有些事要做,耽搁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撅着屁股趴在门口的阿泗撇了撇嘴,他家爷可真能胡扯,明明晚宴那日泡了一晚上的冷水,第二天着凉迷糊了一天啊!
送完茶点的宝珠看到阿泗在门外偷听,急得跑过来要阻止阿泗,阿泗吓得立即拉住她,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在她耳边道:
“小祖宗别出声,我家爷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在此一举了!”
宝珠闻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朝着阿泗点了点头,也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还没听到里面发出什么声音,脚底下竟跑来了几个团子,于是七个圆圆的屁股排成一排,一齐听着门里的动静。
沐云书当然不知道外面有一群偷听的小贼,这两日她等得心焦,以为墨归出了事,结果他只是有事耽搁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觉着心里闷着口气:“不要紧,有事就应该去做正事的,我也没等着!”
说是这样说,她却是又拿出了一捆黄芪,“咔嚓”“咔嚓”地切了起来!
宝珠拧了拧眉头,原来这几日小姐是在等小公爷,小姐怎么口是心非起来了,明明每日都晚了很久才让伙计们关门的!
墨归看着沐云书紧绷着的小脸,失笑道:“自那日与你提了婚事,我唯一的正事就是迎你过门,抱歉,我只是想郑重一些!”
说着,他走过来接过沐云书手里的切药刀,“我来吧,我有力气!”
其实沐云书也觉着自己这气来得有些没来由,那日他说他清醒时会来,也没说会是哪一天。
有些事真的很没道理,见到娄家人时她的情绪都没有这么大波动,可这事的确让她烦乱了好两个晚上。
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调整了情绪,她将切片刀让给了墨归,退到了一边,与他说起了正事。
“我听闻宫宴的事情最后查到了艾充容头上,那宫宴是贤妃筹办,艾充容如何能使唤动那么多宫人!?”
墨归道:“贤妃从布置这件事开始,就留了后手的,宫里的事情很难去追究一个真相,难道官家看不出这后面还有问题么?不过是因为朝廷现在有麻烦,冀州灾民返乡一事迟迟推进不下去,而户部和吏部多数是纪家一派的人,贤妃选这个时候动手,其实是想帮官家给祁王党一个定心丸!”
朝堂上的事,沐云书懂的还是不如墨归,不过墨归这样一说沐云书便也就想明白了。
官家救灾的方案中影响到了京派世家的利益,于是他们阴奉阳违,让迫在眉睫的国家大事无法推进。
这些人不干活,是没有看到利益,官家若打压一下汕王党,也许能让祁王党满意地去做事。
可打压汕王党要出师有名,身为汕王养母的鄂妃犯了大错,官家不就可以借题发挥了!
贤妃是摸透了官家的心思,知道他会以国事为重。
且这件事若皇后娘娘没有干预,也不会突然在宴席上被挑起,贤妃只是体贴地给官家想了一个主意,不过牺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她而已。
贤妃算计的根本不是这件事,而是圣心,是她肤浅了。
所以说,没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端看哪方看上去更有用!
沐云书陷入思索时,忽地听身边人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