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心灵的挣扎,薛灵乔就决定回家一趟——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深夜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而田净植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她睡得很不舒服的样子,眉心蹙着,连睡梦中都在困扰。他细细地用视线来描绘她的眉眼,不知何时,这张脸的表情竟可以牵动起他的心绪。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那所谓相同的眼光不过是他个人的自以为是。
薛灵乔的手指爬上了她的眉心,把上面的褶皱慢慢抚平。
他轻轻把熟睡的田净植抱起来,走向卧室放在床上安顿好,把床头灯调暗,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田净植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和薛灵乔刻意放轻脚步下楼的声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田净植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早上醒来,她穿着家居服跑下楼,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薛灵乔的影子。本来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该死的薛灵乔,他还当自己是反抗妈妈的叛逆期的少年吗,还是他根本就把她家当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冯冻冻来接她的时候,看她把眉毛画得一高一低,明显心不在焉。
“田小姐,你收拾好了吗?我来送你回娘家。”
田净植没好气地啧啧两声,“不会说话就少说。还有,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收拾好了吗?回车里等着去。”
冯冻冻才不想葬身狮口,缩了缩脖子赶紧滚了。
田净植边叹气边画眉毛,画了好几次终于把两边眉毛画成一样高,这才无精打采地上楼去换衣服。薛灵乔连跟她一起出门都不愿意,那为什么昨晚上要抱她回房间,难道他根本是把自己当宠物了么。
一路上田净植一直在叹气,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冯冻冻从后视镜里看她,妈呀,完全为情所困的样儿,一时间也愁得不行,不停地跟着叹气,完全是叹息二重奏。
车到了田家楼下,冯冻冻说:“田小姐,到了。”
“靠树荫停,我等薛妖怪来了一起上去。”
“为什么一定要等哥一起来再上去?”
“废话,当然是为了掩饰他很穷的事实。能买得起湖心两亿大宅的人,连车子都买不起像话吗?而且我爸那个人真的贼,上次说什么喜欢一部一百多万的车,薛妖怪就直接说买给他。
吹牛不打草稿,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为什么要因为大乔哥的一句话愁成这样,冯冻冻觉得他家田小姐完全没有get到重点好吗?她完全就是外表精明,其实内里笨得一塌糊涂,谈了七个男朋友依旧是恋爱能力只有五的渣渣。
冯冻冻试探道:“田小姐,你不会真的想要嫁给他吧?”
下一秒,他的脑门上被敲了个包。
田净植收回拳头,恨铁不成钢道::“讲什么天方夜谭,人妖殊途懂不懂?我会看上他,他想得美……竟然还敢给我夜不归宿,我看他临时工男友的资格都快要保不住了。”
冯冻冻心想,都打人了,这是心虚了吧?一定是心虚了吧!
车窗外突然传来敲窗声,田净植回头看去吓了一跳,老田的大脸正贴在窗户上。
田父正提着一个菜篮子努力贴着玻璃边往里面看,边看边敲,“妹妹!女婿!奇怪,车停在路边也不下来,不会是在……”他脑海中蹦出个很不纯洁的画面,愣了愣叫了句不好,用力敲车窗,“喂!你们俩给我下来!你们在干什么!开门!”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露出田净植一脸心虚的笑容。老田往里面看了看没找到女婿,只有冯冻冻在笑容灿烂地打招呼,“伯父好!我送田小姐过来,马上就走了。”
“是冯助理啊,女婿呢?”
“他……一会儿就到。”老田奇怪地打量了她几眼:“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女婿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怎么知道他们家叛逆少年老薛在哪里,顿时更心虚起来,他他他了半天,连口吃都快得上了,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以老田的刑侦能力,很快就会拆穿她的谎言。田净植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马上就要扛不住说实话了。
就在此时,一辆高级跑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田净植吓了一跳,只见跑车的门打开,薛灵乔看起来是刻意收拾过的,肤白貌美,衣着贵气,一抖风衣的下摆走出来,那霸气的姿态完全符合此品牌的男模要求。不过……他这一身古代贵公子的气场真是随时随地都在不要钱的四处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