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个春夏交替、流感多发的季节。
那天是周末,秦勤在营地回不来,田梦梨被单位安排出去学习了,他被托付给罗姨帮忙照看。
而罗姨白天要上班。出门前,罗姨打开了电视机,用dvd给他放好了动画片,还往他兜里手里塞了一堆零食小嘴。
他也不知道自己吃着零食看了多久的动画片,印象中,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后来又在迷迷糊糊中被方阿姨抱起。
方芳带着他和裴宴时一起去了诊所。
裴宴时感冒有一段时间了,这几天都得定时去打针。
秦炽则是突发高烧。
去的半道上秦炽就醒了,醒了就坚持要自己走。到了诊所,俨然一个小大人似的,相当镇定,非常高效地配合医生完成了检查、打针等一系列事宜。
到了裴宴时这儿,就没这么轻易了。
他从出门前,就一哭二闹地不想来诊所;到了诊所,便绷起了一张惊恐的小脸;待见到医生拿起注射器,他便开始声嘶力竭地惨叫了。
秦炽平时就觉得裴宴时聒噪,这下更是见识了裴宴时那副嗓门的潜力。
方芳摁着裴宴时,裴宴时在她怀里使劲扑腾。
秦炽觉得自己理应帮点忙,便以一个刚打完了针的过来人的身份,一直安慰裴宴时。
“不疼的,那个尖尖的针,”他打着手势,配上了并不存在的音效,“笃地一下,就戳进去了,又咻地一下,被拔出来了。然后就,完事啦。”
“呜哇呜呜呜呜呜哇——!”裴宴时听完,哭得更凶了。
“……”
秦炽茫然地抬头看向方芳。
方芳一面摁紧了怀里的裴宴时以防他挣脱,一面柔声对秦炽说:“不管他,一会儿打完他就安静了。”
诊所里的人不少,医生优先给乖顺的病人看诊打针。
像裴宴时这样的小孩儿,就跟在比赛似的此起彼伏地哭着,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秦炽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爆炸了,他急咻咻又气呼呼地围着裴宴时打转。
一会儿摁裴宴时的屁股:“不要动了,还动!你弄痛方阿姨了!”
一会儿捂裴宴时的嘴:“你好吵,吵死了,我的耳朵要聋啦!”
一会儿揪起眉毛凑过去凶裴宴时:“不许哭,你不许哭了,你哭得好丑!”
裴宴时一边哇哇哭着,一边伸胳膊用爪子疯狂挠他。
好一会儿,秦炽给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来,裴宴时还没消停,并且在医生给上一个小孩儿打完针,朝着他们的方向喊出“下一个”三个字时,裴宴时的挣扎尖叫模式迎来了最大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