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生气显得人不大气,说不生气吧,又不对。秦炽没答,只道:“让开。”
“那就是生气了,”裴宴时道,“想说什么你就说,你憋着不难受么?”
“我说了你会照着做吗?”
“那不一定。”
“那你就让开。”
“我偏不让呢?”
两人对峙着,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最后,秦炽像是给出最后一遍警告似的开口:“我说,让开。”
裴宴时吐出两个字:“不让。”
话音刚落,他手腕被人一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拽着转了个身,另一只手也被扣住。
秦炽早已把手中的换洗衣物扔床上去了,这会儿用单手捏死了裴宴时两只手的手腕,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抬,打开了头顶上方的一扇柜门,从里拿出一捆安全绳。
那绳子只在裴宴时的视线里晃了个眼,下一秒,就一圈一圈地,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秦炽绳子绑得利索迅速,每一道也缠得紧,裴宴时觉得勒得够厉害,和他打商量:“你要想玩花一点的,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但你别这么粗暴吧。”
秦炽没搭他的腔,三下五除二绑完了绳子。
裴宴时反手被绑,就这样被推到了床上。
他动了动手腕,很紧,不可能挣得开。
裴宴时坐直了身子,抬眼,看着站在床前俯视自己的秦炽。
他扬着眉梢道:“我硬了。”
“……”
“你呢?”
“……”
“裴宴时,”秦炽盯着他,像是忍耐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今天我不想应付你这些浑话。如果你真想听我说点实在的,你就把你的思想摆正点。”
裴宴时本来也想让秦炽把闷着的东西摊开来,现在他主动要说了,裴宴时不可能给他再岔开。
裴宴时挑眉,“嗯”了声:“你说。”
“你坐下吧,”他又道,“我不习惯仰视别人。”
秦炽没坐,他后退到门边的位置,倚着墙。过了会儿,才开口问出一句话:“你在工作上,一贯如此吗?”
“怎么个如此?”
“机关算尽,必要的话,可以不择手段。”
裴宴时不置可否:“虽然过去很多年我们没联系、没见面,但你应该从田总那听过一些我的事情,尤其是,田总说到我,应该是不吝添枝加叶的。那我确实如此。”
“你们的工作,非得这样吗?”
“不然呢,你让我把几百个亿的项目拱手相让?我这人向来不大方,属于我的东西,别人一毛也别想撬走。”
“所以为了你们眼中挣钱的项目,你就能在明知有人策划纵火的情况下,由着火烧起来?!”秦炽声音拔高了不少。
“那又怎么?”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位电工没掌握好分寸,诱发严重的爆炸,他会丢命?万一配电室里有另外不知情的人,被困了没逃脱,也会丢命?又万一,火势一时没控制住,无辜的路人、消防员,都有可能会出现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