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饭呀,用点儿力……”
洗完澡,那樊良还让丁槐给他捏脚捶背,还伺候他抽大烟,这家伙也是一个老烟鬼,这些年折腾的那些钱都买烟土了。
“轻点儿,你想弄死我呀?”
“是,樊哥……”丁槐唯唯诺诺一声,对樊良的畏惧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就算偶尔冒出一丝反抗的想法,也让樊良那凶狠的目光给瞪灭了。
吸食了大烟,樊良感觉自己飘飘欲仙,很快就鼾声雷动。
丁槐松了一口气,每晚等樊良睡着之后,他才能稍微的放松一下精神,不过,明天一早还的给樊良买早餐,还有伺候他洗漱,稍微晚了,喝斥两句都是轻的,虽然能吃一口饱饭,可是这日子比乡下财主家的长工还要苦三分。
陆希言虽然看不见,但耳朵能听见,这丁槐只怕在吴四宝的手下活的连一只狗都不如,太卑微了。
卑微的如同一只蚂蚁,随时都可能被踩死,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这是什么造成的?
是他自己生来就不知道反抗吗?不完全是,骨子里有自卑的原因,更多的是民智未开,生存的压力,以及尚武的勇气缺失。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给你的。”听到脚步声,陆希言有些怪异的坐了起来,丁槐来找自己做什么,发现一只被烫的通红的手伸了进来,递过来一支药瓶。
陆希言认得,那是一种消炎止血的药,他身上有不少挫伤,额头上还有一个包,都出血了。
“给我的?”陆希言惊讶道,“丁槐兄弟,这药哪来的?”
“你别问那么多,用完赶紧还给我。”丁槐咬牙说道。
“是不是你从那个姓樊的手里拿来的?”陆希言瞬间明白了,这药是丁槐从樊良手里顺来的。
丁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要是用了这药,你就算还回去,他发现药少了,还会打你的,我不能这么自私。”陆希言把药瓶还了回去。
“没事儿,我偷偷加点儿面粉就是了……”
小子还不傻,挺蔫坏的,面粉跟药混在一起,倒是颜色上看不出来,就是到时候药效会差点儿,那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出来。
“你确定没事?”陆希言身上的伤虽然不重,可长时间不处理的话,伤口感染化脓,那也不是好事儿。
“你快点儿。”丁槐催促道。
“丁槐兄弟,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儿清水来,还有干净的纱布或者毛巾什么的,我得把伤口清理一下,再上药。”陆希言道。
“你等着。”丁槐点了点头,跑了去,很快就拿了一块小毛巾和一碗水过来了,那洞口太小,只能用碗盛水,他只负责看守,没有牢门的钥匙。
“谢谢了。”陆希言感激的接过来,开始处理自己身上和额头上的外伤,没有纱布,只能把内。衣脱下来,扯成布条包扎,当然还要掩饰一下,要是让那樊良知道了,丁槐铁定又要挨骂和挨打了。
“明天早上我给你带包子。”丁槐接过药瓶说道。
“你不用……”陆希言刚要说话,发现丁槐已经走远了。
哎,这小子心地还是善良的,就是太软弱了,逆来顺受,这性格,在这残酷的大上海真很难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