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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孟浩回来了。
脸色不大好,饭也没吃两口,陆希言看得出来,今天的审讯估计又碰壁了,吃过饭,他把孟浩叫了上楼。
“浩子,丁雯还是一句话不说,沉默对抗吗?”陆希言问道。
孟浩摇了摇头道:“她倒是开口说话了,承认自己包庇和藏匿通缉要犯,但是指使杀人灭口没有承认。”
“这一。夜的态度变化挺大的呀。”
“姐夫,我想她这是想要避重就轻。”孟浩道,“她知道自己怎么狡辩,都无法洗脱那大柱是他的手下这个事实,而那三人每人身上都有两百大洋的,这也是她给的,我们当场就搜了出来,铁证如山。”
“包庇和窝藏通缉要犯的罪名虽然不小,在刑事上不算重罪,如果认罪态度较好的话,是可以从轻处罚的。”
“姐夫的意思是,有人暗中给她递话了?”
“你觉得呢?”
“这丁雯跟任文祯关系暧。昧,而任文祯在法捕房多年,想要收买一个人进拘留所,递上一句话或者一张纸条什么的,这并不难做到。”孟浩从小就跟着父亲进班房,这里面的道道他是门儿清。
“丁雯的那个手下大柱呢,他是否也有异常的行为?”陆希言问道。
“今天上午我光顾着丁雯了,大柱那边还没有提审,我准备下午再去看守所提审大柱和那个司机,还有那个被我抓到的通缉多年的江洋大盗黑虎。”孟浩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大柱一定会承认自己图财害命,但是,他被你制止了,那死去的一人是黑虎杀的,多半法官在判刑的时候会考虑犯罪中止这个情节,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所以,他不认罪是从犯,认罪就成了主谋了,这样一来,丁雯就能够脱罪了。”陆希言分析道。
“姐夫,要真是这样,我们这不是白忙活了吗?”孟浩听明白了,不甘心的道。
“除非那活着的二人能亲口证明丁雯指使大柱杀人灭口,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丁雯不可能直接下这个命令,最多也就是暗示大柱,否则,她又何必给他们没人两百大洋呢?”陆希言道。
“那怎么办?”
“如果大柱真的承认自己见财起意,勾结黑虎图财害命,那他就是主谋,那死去的一人虽然是黑虎杀的,但他依然是主谋,谋杀罪最高是可以判死刑的。”陆希言道,“很简单,做个局……”
“姐夫,你这一肚子坏水是从哪儿学来的?”孟浩听了陆希言的主意,眼睛一亮,贼兮兮的一笑道。
“这大柱是丁雯的心腹,以丁雯的性格,会怎么做,大柱只怕是自己也是有数的,所以,只要往前推一下,只要大柱开了口,这丁雯就跑不了。”陆希言道。
“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看守所提审这个大柱。”孟浩亟不可待的跑了出去。
都已经订了婚的人了,还这么急性子,得让孟繁星这个姐姐提醒一下这个弟弟,做事儿不要像以前那般莽撞了。
……
兴庆里,回春堂药店。
“刚刚得到的消息,国民党中央召开紧急会议,决议通过永久开除汪兆铭国民党党员以及撤销其一切职务。”胡蕴之道。
“就应该这么做,对叛国之人零容忍。”
“不过,重庆方面并没有对汪兆铭发出通缉令。”胡蕴之有道,“这是老蒋一贯的手法,以显示自己仁厚。”
“汪兆铭这一次是有预谋的叛国,想要让他回心转意,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接下来,按照老蒋的性格,只怕又要搞暗杀了。”胡蕴之道。
陆希言点了点头,暗杀虽然不是一种光明磊落的行为,但是确实解决问题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汤少川一死,日本人的“南汤北武”的计划不是一下子落空了,要不是策划汪兆铭出逃成功。
只怕是近卫内阁的“起用中国超一流人物建立亲日本的政权的”的想法就要彻底落空了。
“军统那边也准备在年前搞几个暗杀计划,但具体针对什么人,还不清楚,王天恒和赵立军跟过去的邹淮不同,他们两个都不太愿意跟铁血锄奸团合作,所以,我这边能从他们那边得到的情报有限。”陆希言道,“至于唐锦那边,有关军统方面的情报,我也不能直接打听,以免被他怀疑。”
“你的做法是对的,唐锦给你什么消息,你就听着,千万不要主动询问。”胡蕴之点了点头。
“我知道,费恩一家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跟他接触过了,他想去美国,但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们安排给他找了一份机修工的工作。”胡蕴之道。
“实在不行,用非常手段吧。”陆希言建议道。
“我们共产党人又不是土匪,怎么能干这种绑票的事情,不愿意去,咱们不勉强。”胡蕴之道。
“反正人我是送到了,能不能留住是你们的事情,上海还有不少跟费恩差不多的犹太人,他们有学识,也有技术,可以让老家安排专门的人负责接触一下,他们现在是难民,真无处可去,用好了,根据地的经济技术进步是巨大的。”陆希言道。
“为了你这个建议,老李同志特意去了一趟重庆,向周副主席汇报了这件事,周副主席肯定了你的设想,不过这件事做起来却不容易,可以让我们这边先提供一份名单,然后再派人针对性的接触。”胡蕴之道。
“这个建议好,我会找人专门负责这件事的。”陆希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