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了,我得去看看宇文峙恢复得怎么样。虽然他是百里族人,但是我也没把握那日强行解了蛊对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这几日祖母都没有给她传来什么急信,想必宇文峙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但这么多日了,她怎么也应该去看看。毕竟宇文峙之事关乎着两国的战火,以及洛翊宸的前途。但是洛翊宸并不这么想。一听说夏落想去看别的男人,还是那个让她生死不顾的男人,他就像是掉进了醋坛子里一般,浑身泛着酸气儿。“有什么好看的,只要还能吊着一口气儿就够了。”
夏落哭笑不得,捏着鼻子嗔了一句,“啧啧,殿下这醋味儿,都够开个醋厂的啦。”
她甩了甩头发,发现头发已经干透了,便拉着洛翊宸去睡觉。待两人在床上躺好,洛翊宸突然开口道,“过几日便是花月节,孤带你去宫外逛街。”
巨大的惊喜将夏落砸得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吗?真的吗?”
洛翊宸:“嗯,孤答应过你。”
虽然那小猪花灯和锦鲤花灯早已被人当垃圾捞起来扔掉了,但是它们承载的那些愿望,他一直没有忘。“太好啦!”
夏落扑进洛翊宸怀里,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么么哒。洛翊宸勾了勾嘴角。“花月节那日,逛完街,孤跟你一起去看宇文峙。”
“嗯嗯好哒!”
花月节是南衡少男少女们相约出游的节日,相当于现代的情人节。不过,对夏落来说什么节日都没什么区别。只要能出宫,清明节她都能过得开开心心!她还沉浸在能去宫外逛吃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洛翊宸脸上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容。。。。。。。两日后,夏落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正好也到了钱昭容与她相约的日子。她们约在了亦清池边的一处长廊水榭。夏落快到时,远远就看见一红衣女子正依着水榭的凭栏处,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亦清池中的锦鲤。那女子正是钱昭容。她今日穿了一袭海棠红的衣裙,松松垮垮地罩在了身上,遮住了硕大的孕肚。那三千乌黑的发丝被一支简单的鎏金发簪随意绾起,任由额角两侧的发丝垂落而下,遮住饱满白皙的面庞。钱昭容的眼角微微上挑,长眉入鬓,本是集美艳与英气于一身的长相,平日里眉目流转间尽显豪情。可是,此刻她脸上的郁郁寡欢,却显得与她浓墨重彩的长相格格不入。她似是早就等在此处了,此刻正靠在栏杆的软垫上,幽幽地望着湖面。湖面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着她扔到水中的点心渣子,一条摞一条,甚至都恨不得要跳到岸上来。激起水面上波澜一片。然而,钱昭容一点也没有被这份热闹所感染,面上全是郁色与惆怅。似是察觉到夏落来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夏落来的方向,落寞地一笑。“你说,如果下辈子当一条鱼,是不是也挺好?无忧无虑的,除了吃,什么也不知道。”
夏落走进水榭,坐在石桌旁,看了一眼那些鱼。“当一条鱼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挺好吃的。”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尤其是烤着吃,半夏做的烤鱼特别香!”
说着,她还笑眯眯地冲身旁的半夏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半夏:。。。。。。钱昭容:。。。。。。她脑海里立时就浮现起自己被人绑在火上烤的情景,瞬间就不想当鱼了呢!钱昭容勉强收起了面上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夏落,道,“你的伤恢复的如何了?那日看你奄奄一息的模样,本宫还以为你活不成了。”
夏落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天我本来想借着你的马车进宫,没想到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竟是晕了过去。要不是你,我可能确实活不到回宫。”
钱昭容见夏落言语间很是自然随意,我啊你啊的,非但没觉得失礼,反而有些唏嘘。似是回到了她在闺阁那会儿,与手帕交一同插科打诨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她笑了笑,“你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差点让人把你扔出去。幸亏我聪明,看出了你是易了容的。”
末了,钱昭容还有些小得意。“我见你藏在我的马车里,便猜到宫里有人要阻止你回宫。只是我自己的处境也并不乐观,只得撒了个小谎,希望那人不要怪罪于我。”
她讳莫如深的样子,明显是与洛翊宸有着相同的猜测,认为那些御林军的背后是承庆帝的意思。夏落望着她,笑得真诚,“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就够了,谢谢你。”
钱昭容自嘲地撇了撇嘴,“你不必谢我,我救你也是有私心的。”
“嗯,我知道。”
钱昭容一愣,“你知道?”
夏落颔首,“你是想通过救我一命,让我出手帮你们母子一次。”
钱昭容面露尴尬之色,咬着下唇纠结了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夏落:“我昏迷前在马车上听到了你与人说话的声音,大致猜出了一二。”
她又道,“其实我在赏樱会那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孕相有些不对。”
“我当时只以为是胎位的问题,而且我想你身边有御医守着,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谁成想。。。。。。”夏落边说,边仔细观察着钱昭容。除了那大到吓人的肚子,她浑身水肿得也十分夸张。夏落不禁微蹙娥眉。能让钱昭容的孕相发展成这个样子,她身边的御医一定有大问题。如果就这样任其发展直到临盆,钱昭容和这孩子,一个也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