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3ZKv洞底静静地躺着一个小木盒子,旁边还放着几件衣服,一些干粮和银钱。都是她这段时间准备的成果。之前她出不了宫,也不知端午这晚到底会发生什么意外。为了以防万一,她写信拜托夏老夫人派人在寒水溪沿岸隔一段距离就挖了一个这样的深坑,放了这些东西在里面。夏落当然希望能在画舫上顺利阻止刺杀最好,但是也不忘为一些最坏的情况做打算。瞧,这不就用上了么。夏老夫人也十分信任夏落,没有多问,还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夏落换了一身干燥又干净的衣裙,身上那湿乎乎的粘腻感立刻消失,整个人变得舒服多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包着干粮的油纸包,看见里面都是她爱吃的糕饼,感动的泪水顿时从嘴里流了出来。一宿没吃什么东西,又劫后余生,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块糕饼,想到宇文峙还一个人在那里躺着,便又跳了出去。。。。。。。夏落没离开多久就回到了宇文峙身边。等她回去的时候那瓶抗生素已经快打完了。这会儿的天已经快要亮了,东边青崇山被天光勾上了一圈细细的金边。夏落利落地帮宇文峙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随后打开了那个夏老夫人给准备的小木盒。小木盒里是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和描眉画眼用的炭笔。她不太会易容,但是身为现代社会的职业女性,化妆换头术她还是会的。更何况她对人体脸部骨骼非常了解,还曾饶有兴趣地学习过通过化妆术改变骨相。骨相变了,即使看起来没怎么化妆,但是整张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画得不熟练,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也只能试上一试了。。。。。。。夏落在宇文峙脸上一通乱画。画完他,又对着湖面给自己描眉画眼。画得差不多的时候,宇文峙也醒了。他坐起身来,动了动身体和四肢。除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虚弱无力以外,身上伤口溃烂带来的灼烧难捱的感觉竟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低下头,发觉自己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好似想到了什么,他黑黑的小脸顿时“腾”的一下变得通红。他梗着脖子朝不远处对着湖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女人喊道,“喂!你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脱我的衣服,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那女人蓦然转头,把他吓了一跳。那是一张看起来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最关键的是,那张脸布满皱纹,眼角耷拉着,活像个年过花甲的老妪。那老婆婆正向他嘿嘿笑着,一点也不慈爱,反倒一脸。。。。。。猥琐。她嘴里发出一阵沙哑的桀桀声,“嘿嘿嘿嘿,我不仅是女人,我还是你奶奶!”
宇文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奶奶早就死了。”
夏落嗖地站起身,叉着腰怒道,“呸呸呸,你才死了。”
声音又恢复成了少女的清脆婉转,跟她那副尊荣配在一起十分违和。宇文峙实在不忍直视,别过头去不想看她,嘴上没好气地问道,“你弄成这样做什么?”
夏落答得理所当然,“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再回来确定你是不是死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你没死,无论如何也会给你补上一刀。”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宇文峙半信半疑,“他们的目标为何会是我?他们不是一群山匪吗?”
夏落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山匪怎么可能这么有组织有纪律。”
宇文峙脸上还是有所迟疑,但是也没再多问。他艰难地站起身子,走到湖水边。夏落给她自己易了容,也必然不会落下他,他倒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一低头,从湖面的倒影清晰地看见了自己模样,顿时气炸了。他原本黝黑却清秀端正的五官不知为何,变得十分的。。。。。。松散。没错。。。。。。宇文峙觉得只有“松散”这个词才能够形容。他的眼距看起来像是变宽了不少,鼻子和嘴巴也更加往下沉,显得他原本好看的下巴短了许多。这么一微调,他整个人就从一个小狼一样俊俏的小少年,变成了一个。。。。。。看着脑子有点大病的痴呆儿。宇文峙死死盯着他自己的倒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落话都说不出来,“你。。。。。。”夏落往后退了两步,无辜地摊了摊手,“这样才能全方位生动地展示出一对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祖孙俩啊!惹人同情人家才不会怀疑我们嘛。。。。。。”话音刚落,宇文峙身子一僵,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脸色骤然乍青乍白,吓了夏落一大跳。“卧槽,你不至于被气成这样了吧!”
宇文峙努力抬起头看向夏落,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青白的脸庞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流。他盯着夏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蛊、虫、要、苏、醒、了。”
这下轮到夏落傻眼了。淦,不能是被她气的吧?这锅她可不背!眼见着宇文峙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都痛到蜷缩了起来。口中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仿佛是痛到了极致,极力在咬牙隐忍。夏落赶紧上前让他躺倒,她准备先施针为他止痛。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声音很轻,但是速度很快,能听出有人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飞速靠近。这脚步声整齐到诡异的程度,绝对不是洛翊宸派来找她的人。反而让她想起了画舫上那些好像机器人一般的黑衣人。宇文峙瞥见夏落脸上的凝重,用尽力气憋出几个字,“别。。。。。。管我,你。。。。。。走!”
夏落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捞起他的腰,运起轻功就向着树林深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