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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望着这满屋的人证物证,无一不是指向她。她也知道再辩解也没什么用,心里满是绝望,却也只能打同情牌搏上一搏。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夏云天的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点一点地打湿了他的裤脚。“侯爷,妾身一时糊涂,可这只是因着妾身太爱您了。。。。。。”“那时母亲眼中只有顾氏,即使她死了,妾身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便罢了,有侯爷您的疼爱,妾身死都无憾。”
“可妾身虽被抬了正,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还都是母亲在操持,而母亲的身子又力不从心。。。。。。妾身生怕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叨扰到您,又恐自己无法为侯爷分忧,惹得您厌烦。。。。。。”“妾身也是一时情急,于是便。。。。。。便使了这个昏招儿,让母亲歇歇。。。。。。可妾身是跟李府医再三确认过,那乳桑花的剂量是不会害母亲的性命的啊!”
夏落平静地看着哭得像个泪人的徐氏,眸色幽深。徐氏倒是把偷换概念这一手玩得极好,虽然那乳桑花不会害老夫人性命,但日积月累却能让老夫人患上失心疯,只是拿准了现在事发已久,夏落等人口说无凭。夏云天冷笑,“你当本侯是傻子吗?既没想害母亲性命?那这曼陀罗又是怎么回事?”
徐氏抱得愈发的紧,用梨花带雨的脸庞轻轻摩挲着夏云天的小腿。“自从那日母亲察觉了乳桑花的事,妾身便一直诚惶诚恐,一次偶然妾身听见母亲与陈嬷嬷说要把妾身打发出府。可是侯爷您是知道的,妾身那么爱您,让妾身离开您真是比让妾身死了还难受!”
“妾身知道自己被爱蒙蔽了头脑,实在罪该万死,但是爱您的心却是真真切切的啊。。。。。。”徐氏如泣如诉,眼中全是爱慕与悲戚。直到她捕捉到夏云天阴沉的面上闪过一丝动容,她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徐氏极为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夏云天极其自负,眼下事情虽闹得不小,但是却没涉及到他自己和侯府的利益,又没有真正伤害到老夫人的性命。只要她感情牌打得好,把他哄得舒舒服服,就算一时吃下这亏,她早晚也能好好地当她尊贵的侯府夫人。。。。。。。夏云天沉吟再三,终是做了决断。他沉声道,“芙蓉和张婆子毒害老夫人,拖出去,杖毙。”
两人惊恐万状,不断大声告饶,却很快被捂了嘴拖了下去。“至于你,”夏云天转向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李府医,眸色深了深,“今日起,不要让本侯在上京城中再看见你。”
李府医并没有卖身侯府,他无权断其生死,但却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城外“土匪”之手。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这等有辱门楣之事传了出去。最后,夏云天面无表情地睨着地上哭成了一滩水的徐氏,顿了顿,“徐氏,降为姨娘,罚一年嚼用。”
闻言,夏落玩着手指头的手一顿,就这?她料到了既然祖母脱离了危险,夏云天可能会从轻处罚徐氏,但是却没想到能这么轻。夏落把那半块山药糕小心包起来放进了袖口,整了整衣裙,起身便向外走。夏云天一愣,“你干什么去?”
夏落没回头,边走边道,“去大理寺报官。”
夏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报什么官?”
夏落站定,回身凝视着地上的徐氏,冷冷地说,“于情,您选择原谅了徐氏,那于理,本宫便让大理寺来评一评。”
“你给本侯回来!”
夏云天气的全身发抖,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想上前拉住夏落,却被赤云军侍卫拦住不能近身,只得隔着侍卫冲她怒喝。“你祖母既然已经安然无恙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这传出去整个永安侯府都会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夏落冷笑,“祖母无事,是本宫回来的及时,这与徐氏谋害祖母性命又有何关系?”
夏落定定地望着夏云天,一字一顿地说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果爹爹不肯还祖母一个公道,本宫相信大理寺定会奉公职守,替您做个决断。”
夏云天看着夏落严肃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她真的能干出这惊人之举。夏云天气结,但也只得耐着性子安抚夏落,“这是咱们家事,大理寺不会受理的。。。。。。”夏落:“那本宫倒要问问,作为一府主母,对婆母不孝不尊不敬不仁,企图以毒药谋害杀人未遂,这到底是不是家事。”
“徐氏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继母,她出了事,你以为你的名声能好听得了吗?”
看着夏云天的色厉内荏,夏落勾了勾朱唇,“爹爹觉得,本宫会在乎吗?”
夏云天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强行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暴躁,夏落分明是软硬不吃,跟他杠到底了。反倒是徐氏十分体贴夏云天,柔柔弱弱地出声,“落落,要怎样你才能原谅娘?只要你说,娘一定尽量补偿!”
夏落低头望向徐氏,眸中涌动着寒气。她从袖中拿出了那半块山药糕,“想让本宫原谅你?可以,除非你把这个吃下去。”
徐氏一愣,眼睛睁得滚圆,一脸的不可置信。夏云天瞪着夏落冰寒平静的脸,眼里满是藏也藏不住的厌恶。“你个孽障!”
“本侯还没死呢!你竟就想要了你继母的命,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夏落讽刺一笑,“你放心,本宫定会像救治祖母那样,一步不差的把徐氏给救回来。”
“只是,祖母受的折磨,徐氏一样也不能少。”
夏云天一噎,面色变了几变,一时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徐氏看夏云天沉默,心里十分恐慌。谁知道她吃了之后,这个小贱人会不会救她,弄不好她这条命就真的栽在夏落手里了。徐氏心一横,顿时声泪俱下,“侯爷,妾身不做姨娘了,妾身。。。。。。不,奴婢愿自贬为贱妾,在母亲床前做牛做马,脏活累活绝不抱怨一句,也让母亲和落落解解气,请侯爷给奴婢一个补偿的机会吧。。。。。。”夏云天看着徐氏娇香软玉的身段都低到了尘埃里,心里终是划过一丝不忍,不过还是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便搬去迎春轩好好孝敬母亲。。。。。。”只是还没等夏云天说完,便被夏落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