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V{直到回了竹苑,夏落还是没从即将嫁给太子这个打击中缓过神来。看着夏落如遭雷击、恍恍惚惚的样子,半夏担忧的眼圈都红了。“小姐,既然您不喜欢太子殿下,不如咱们跟老爷说说。。。。。。”半夏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建议行不通。永安侯府与太子的婚事是承庆帝钦赐的圣恩,太子再不济现在也还是太子,既然选中了夏落,如果轻易悔婚,那就是打皇家的脸。除非夏落嫌自己活得太长,否则是不可能拒绝的。夏落郁闷得不行,洗漱完就无精打采地趴在软塌上,连桌上的饭后糕饼都没心情啃了,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自打她穿过来,她就下定决心不招惹男女主,更打算离太子这个直接赐死原主的罪魁祸首远远的,苟命为上。可这坑爹的剧情着实让她无力吐槽。先是小白花女主实则是个白切黑,她好不容易躲过落水走光被迫嫁给太子的命运,没想到这太子的眼光却是剑走偏锋,让她白白费尽心思作妖扮丑。。。。。。这狗太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对劲!夏落恨恨地咬着身下的锦被,仿佛把这锦被当成了洛翊宸。难道她这个小胳膊真的拧不过剧情这条大腿吗?!呜呜呜。。。。。。不过。。。。。。这也不一定是坏事。想起石林中洛翊宸状若癫狂的模样,夏落安静下来,陷入深思。她之前救人时,并不知道那人是太子,现在想来,他能熬到两年后才死,都算他命大。火麒麟毒十分霸道,如果无法彻底拔毒,只要留有一丝毒性,它都会以气血为燃料,日日灼烧五脏六腑,直至油尽灯枯,脏腑衰竭而死。就从今日洛翊宸的症状看来,分明就是中毒已久、毫无起色的状态,说明除了夏落,还没有人知道如何解火麒麟之毒。想到这里,夏落唤出小药箱,打开箱盖,翻看了一下里面的药材。不知她之前是不是没有留意,药箱里竟有好几种针对火麒麟毒的药材,难道是巧合?夏落也没有多想。如果再配合九九定坤针,她有把握能治好洛翊宸。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与太子合作一下?毕竟玛丽苏文对她这种炮灰女配太不友好了,能抱个粗壮的大腿也算是多一重保险。她可以替太子解毒,还能靠提前知晓剧情帮他趋利避害,直到顺利登基。那么是不是可以换取他保她性命无虞,衣食无忧?等他登基后,她再自请下堂,从此天高地阔任鸟飞,咸鱼一生不是梦!况且这狗太子,除了犯起病来是个暴力狂,脑回路也不太正常以外,其余的都很完美。不就是伺候个甲方爸爸嘛!夏落越想越觉得行得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没多久就打上了甜美的小呼噜。。。。。。。永安侯府门口,夏云天目送着太子的车舆向着宫门的方向驶去,内心复杂。方才的桩桩件件,想起来他都后怕,幸好这一天有惊无险。想到太子最终将代表订婚信物的蟒纹玉佩交予夏落,夏云天虽然意外,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夏落的生母顾氏虽然去得早,但她背后的镇国公府,却是根基深厚的庞然大物。镇国公府虽常年驻守边疆,久不入上京,却手握十万镇边铁骑,在军中的实力不容小觑。甚至连民间都曾戏称那守边的十万铁骑为“顾家军”,更别说上京的各路势力,镇国公府早就是他们做梦都想拉拢的对象了。太子虽身体有恙,但毕竟身居高位已久,早已习惯事事不忘为自己筹谋,总不可能是真看上了夏落的那副荒唐样子。虽然顾氏去世后,这几年镇国公府与永安侯府几乎算是断了联系,但明年是顾家小公爷上京承爵的时候,想必又会激起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夏云天自觉得猜出了太子的意图,想到此处,他眼中划过一丝遗憾,有镇国公府的势力做引子,他原可以将夏落嫁给更出色、更有机会登上那至尊之位的皇子,让永安侯府的荣耀走得更长久。现在夏落这一子落空,可惜了。他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今日夏落的那副尊容,又是一阵血气上涌。他平日很少关注后院那些琐碎事,可今日着实让他大开眼界,夏落哪有半点像顾氏的地方,果然是活生生的被养坏了!。。。。。。夏云天冷着一张脸来到徐氏的沁香苑时,徐氏正在丫鬟芙蓉的服侍下卸妆梳洗。见夏云天面色黑如锅底,浑身散发着寒气,徐氏心里发虚。屏退了下人,徐氏讨好地迎上前去,声音甜得发腻,“老爷,您怎么来了,妾身还以为您与殿下还有事商谈呢。。。。。。”夏云天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老爷,你还知道这是侯府?我还以为你把这里当你们上不得台面的徐家呢!”
徐氏脸色微变,笑得难看,“老爷,您这是什么话,妾身一向都是为侯府、为老爷尽心尽力。。。。。。”“你放屁!”
夏云天“砰”地一拍桌,徐氏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本侯当初真后悔没听了母亲的话,把这永安侯府交给你来管。瞧瞧后院这乌烟瘴气的样子,简直辱我门楣!”
听见夏云天提起老夫人,徐氏美艳的眼眸中一抹怨憎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眸中水汽氤氲,语气悲戚地道,“老爷,妾身实在冤枉,妾身每天兢兢业业都在为侯府和儿女们打算。”
“妾身知道您为什么生气,可是,妾身自小在落落身上花费了百般心思,琴棋书画的先生和西席师父一个不落,”“可是。。。。。。可是。。。。。。您也知道,落落她。。。。。。最后妾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只能疼着宠着。妾身自知出身小门小户,哪里敢怠慢顾氏留下的嫡女,这传出去妾身还不得让人戳着脊梁骨骂死。”
“况且,落落自小依赖妾身,妾身是真心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的啊!”
徐氏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带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徐氏虽然已经三十多,但依然身段娇软,风韵犹存,这会儿面上带着似嗔似怨的委屈模样,任谁都忍不住想搂进怀里安慰一番。可夏云天却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吐出的每个字都冷得不带任何怜惜之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夏云天低头睨着地上的徐氏,语气讽刺,“夏落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这个‘好母亲’的功劳。”
“过去你如何折腾我不管,但是如今你竟没半点分寸,闹到了太子面前,差点让侯府陷入危险境地,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明日你便将管家钥匙交还给母亲,她近来身体也好些了,想来管管后宅还是没问题的。”
夏云天面色冷然,说完便转身要走。徐氏本来还在哭哭啼啼地做戏,忽闻夏云天的最后一句话,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一把扑在夏云天脚下,凄声道,“老爷,您不能这么对我,当初要不是我入府的嫁妆,侯府根本不可能如现在一般风光。。。。。。”夏云天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仿佛被人戳到了痛脚,回身一脚就踹到了徐氏胸口上,把她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