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倒是淡然,面无表情地撩开帘子走进内室,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青妩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来。
景媛看见二人的时候,眸光微凉,连忙招呼他们,“遇宸,阿妩。”
景立两人躬身行礼,却又被景媛打断,“一家人,不讲就这些。”
说着,她让婢女给两人备座,“早听说你们回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景立说:“打扰皇姐和驸马了。”
景媛抿唇一笑,“打扰什么。”
青妩坐在旁边,只能看见景媛的侧脸,她唇色本就浅,被苍白的脸色衬托的,更是没有什么血色。
唯有这一笑,还有一些当初的明艳风采。
看着好端端一株艳若玫瑰就像是失了活水似的,慢慢枯萎,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韦益阳立在一旁,朝两人客气地拱了拱手,然后把药碗递给身边伺候的婢女,道:“你们陪阿媛说话,我还有事要忙。”
景媛没有开口,景立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他朝韦益阳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辛苦。”
韦益阳笑着道:“照顾自己的娘子,有什么辛苦?”
说完,也不去看旁边人到底是什么表情,转身便离开了。
靠在床头的景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底神色微凝,但是很快收敛起情绪,转向景立和青妩,笑着道:“倒真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们了。这一去西南,也有多半年没有见了。”
她的视线从景立身上落到青妩身上,说:“阿妩长大了,看上去成熟不少。”
已经不知一个人这么说了,青妩抿唇一笑,没有说话。景立却是十分担心地岔开她的话题,问:“皇姐,你的身子……”
景媛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从这鬼门关上走一回,我已经召了太医,都说没有什么事。”
景立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仍有担心,只是没有再在景媛的面前表现出来。
景媛也将这话岔过去,问:“听说,你一回来,就去宁安殿了?”
景立说:“她找的急,我自然也没有理由不去。”
景媛说:“她的确是该急,皇帝不中用,就这么倒下了,她得扶持新人稳固地位。”
她提起太后,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冰,完全没有半点女儿对于母亲的眷恋之情,“她算盘打的好,还以为咱们都是半点不知情的傻子,想着让你继位,再当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呢。”
景立撇了一层茶沫,看着景媛,说:“好在京中有皇姐在,否则,我倒是真像个没头苍蝇了。”
景媛说:“我这些年在京中,看似深居简出,实际上对于朝臣之间的各个派系,最是了解不过。难为皇帝算计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把我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