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们原本是要去同州的,要借路河州,可是现在河州正乱,所以才在咱们这住下。”
“同州?”这话一出,立刻有人提出疑问,“同州都被大水给冲没了,还去同州干嘛?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总不能是去同州救灾吧。”
“救灾肯定不是,我猜是去享福的。”
“这时候还能享什么福?”大家不明白,纷纷道,“同州本来就穷,还有天灾!”
“嘿嘿……”有人露出一个笑,得意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越是有灾越能发财啊……”
“啥意思?”
“对啊啥意思?”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同州是穷,可是只是平时穷,现在可不穷,朝廷已经拨了三回款下来了,哪回没有个几千万两银子,这银子给谁?难不成真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啊?”这话可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话的人敲敲床沿,“还有,你们难道不知道那河州匪寇一事?剿平了匪,那贼窝里的东西咋办?这天高皇帝远的,还能上交不成?”
“诶!不对吧……”前半句话都说不出啥来,后半句话却是有人不同意,“那匪都剿了半个多月了,真能平了吗?我看悬。”
“不是说派来楚王来么,之前楚王就是镇守在咱们西南的。”有的人年岁稍大些,知道很多前尘往事。
“那病秧子行吗?我都怀疑他能不能安全到这,别在半路上死了,平乱没平成,倒是成了笑话。”有的人纯粹看热闹,接了一句。
“……”
顺着这句话,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竟然也煞有介事地开始讨论国事。
只是,他们说得热闹,第二天忘得也快,也就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深夜里打发时间的几句闲话,就那么轻易地随着晚风飘出窗栏,最后吹进了每一个有心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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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景立揽着青妩下楼用膳,一楼大厅除了几个伙计,一个人都没有。
而伙计手脚麻利的上完菜之后,也飞快退下。
无他,只因为景立说自己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并且提完要求之后,还给掌柜的扔了二十两银子。
这二十两够在这客栈租个三四年的一号房,掌柜的美滋滋接下,愈发把这几个人捧成大爷。
“刘大人,您慢用,慢用。”
刘玉,是景立这次出门用的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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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立,不,此时是刘玉。
刘玉也不含糊,心情一好就随便扔几粒碎银子,成天都在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