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走过去,示意身边的侍卫将他提溜起来。
自己将折子再度捡起,避开棱角,使劲敲了敲楼衡的额头,“半夜三更才回府,去哪了这是?”
楼衡挤出讨好的笑,“二哥,您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朝中事忙,您辛苦了,小弟给您揉揉肩膀?”
楼宴又敲他一下,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阿谀奉承,“是不是又和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楼衡撇撇嘴,小声嘟囔,“怎么就是狐朋狗友了?”
楼宴的脸色一下子冷下去,“你也是十七岁的人了,他们每天只知道带你每天在街上招猫逗狗,喝酒纵马,不是狐朋狗友,难道还是什么良师益友吗?”
楼衡看着自己二哥这幅冷静、高高在上的语气,忽然很委屈。
他抬眼看他,问:“不然我要做什么呢?和二哥你一样,去科举做官,爬到高位,然后再狠狠地摔下去吗?!”
楼宴眯起眼睛,眼底有怒火闪烁,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楼衡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他倔强地闭上眼睛,一副死不认错的模样。
楼宴却莫名的心软了,他看着眼前的弟弟,巴掌落在他肩膀上,无奈地拍了拍,“若是我不去做官,平南王府今日还在不在,都要另说。”
他的语气很轻,楼衡听着有些心酸。
楼宴知道,自己弟弟只是满腹的委屈和憋闷无处诉说罢了。
他不会和他计较,但是看他成日这般没个正形实在不成样子,便道:“阿衡,若是不想建功立业,入朝为官,我也不逼你。咱们家虽然不同往日,养你倒也能养得起。”
“只是,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如果不想立业,那便先成家,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成婚了。”
“成婚?!”
楼衡是什么性子,哪里愿意就这样把自己栓在后宅,成日家长里短。他想都不想就拒绝,“我不成婚!”
“不成婚就好好念书。”楼宴道。
楼衡向来没有读书的天赋,每天一看见“之乎者也”就要犯困,“我不想读书。”
楼宴狠狠地皱起眉,“不读书,也不成婚,难不成你还要继续当你的纨绔子弟不成?”
楼衡不敢说话了,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的。
楼宴拿他没办法,无奈道:“那你自己说,你想做什么?”
皎洁白净的月光撒下来,楼衡的半边身子都拢在月色中,年轻稚嫩的侧脸在光照下,竟显出了那么几分坚毅。
他看着楼宴,说:“二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楼宴却是立即变了脸色,语气也霎时严厉起来,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幻想,“你若是敢从军,要么我死,你来当这个平南侯,要么就滚出楼家,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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