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乔辛之墓
乔暮白为孩子取了名字,叫乔辛,用他和苏黎黎的姓组成。
苏黎黎伸出手抚摸着石碑的冰凉,仿佛冰块一般冻死了她的心……
“宝宝,”她哭出声来,在这个荒凉的半山地,格外的让人心酸。
乔暮白蹲下身体,将她揽进怀里,泪水也掉入黄土……
秋风瑟瑟,叶飘零,他和她的爱情随着孩子的离开,也走进了落叶的秋天。
一个月的时间,苏黎黎身体的伤已经好了,可心底的伤似乎还在流血,仿佛永远也不会结痂,仿佛永远无法愈合。
苏黎黎拒绝与人说话,也包括乔暮白,她就像一枚秋天的叶子,没有了一点生机,她常常坐在露台一坐就是一天,眼睛始终望着一个方向,那个小小的坟茔成了她所有的支撑。
乔暮白面对她,也不知说什么,他知道孩子的事他有责任,可现在道歉已经没有意义,他最想的就是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
没有人知道苏黎黎的痛,每当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硬生生剥离的疼就会让她全身痉挛,她还记得宝宝每天下午都会在腹中翻动,她还记得宝宝踢自己时的那种麻麻的感觉,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受不了,她就想掏空自己……
傍晚,乔暮白的车开进来,他坐在车上远远的就看到露台上蜷缩的那个女人,而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从一开始他难过,到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少爷,你和辛小姐该谈谈了”,杜泽坐在一边,再也看不下去的提醒他。
乔暮白的叹息、走神,杜泽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乔暮白不是他熟悉的,他熟悉的乔暮白是那么的睿智、果断,而现在的他让杜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在一点一点的颓废。
乔暮白点头,“是该谈谈了。”
他自己的状态,他比别人更清楚,这样下去,他和她都会沉默而死的。
吃过晚饭,乔暮白推开苏黎黎的房门,而她正对着饭菜发呆,自从出事以后,她连下楼吃饭都不愿意了,每次都是女佣给送上来,而她有时会一点不动,有时会吃一些,但却很少。
她瘦了,瘦的几乎变形,颧骨高出很多,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陷了下去,颈间的锁骨凸起,整个身体走起路来,如被风吹起的落叶,摇摇晃晃的。
乔暮白心痛的闭上眼睛,这一个月她封闭自己的同时,他也在自我反思,却不想他把她忽略了,他竟然忘记了要她多吃饭,忘记再这样下去,她会瘦死。
“吃饭,”他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手,把筷子塞过去。
他的大声吓到了她,她畏缩的后退,乔暮白上前圈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别这样,就算你恨我,也不要折磨自己,好好吃饭,行吗?”
低弱的声音带着乞求般的可怜,他紧紧的抱着她,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的气息、他的怀抱,曾经贪恋的温暖一下子涌到眼前,她有些陌生,却又恍然的心酸,泪水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抱着她,让她哭,他想哭出来,她就会好的,可谁知她哭起来竟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哭的背过气去。
乔暮白将她抱到床上,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心像被刀子割开,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嘴里喃喃的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放你走,可是一想到你离开了,我就见不到你了,我就会疼,我不舍得……沫沫,我不舍得……”
“可是如果这样把你留在身体,你又这样残害自己,我又如何忍心,醒来吧……等你醒了……只要你说,我就放你走……”
用了多大的力气说这句话,乔暮白不知道,他只感觉说出这些话时,他像被人榨干了力气,虚弱的趴在她的床边。
这一夜,他睡在了她的房间,这是出事以后,他第一次睡在这里,乔暮白曾经试图接近她,可她拒绝,无奈之下,他睡去了书房,女佣看不下去,给他单独收拾了房间,可他坚持不去。
其实他内心害怕,害怕那是分居,就像是两个感情出现裂痕的夫妻,先是分房而睡,然后就是永远的分开,而他睡书房,则就显得意义不一样,那样他在内心里可以安慰自己,只是怕影响到她,而暂时离开她的身边。
他还是努力的,只是他的努力,她看不到。
他醒的时候,她也醒了,两个人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这是出事以后,他们第一次这么直视对方,看着她那双大眼睛,乔暮白被吸了进去。
感觉到他的靠近,苏黎黎的心慌了,她慌忙的跳下床,跑去了卫生间,隔着厚厚的磨沙玻璃,他看到她的手抚着胸口。
隔阂不是知何时产生,可却是那么的难以消除,乔暮白感觉这道屏障是那么难跨越,甚至比两个陌生的男女第一次接吻都难。
想到第一次吻她,他用强,第一次抚摸她的身体,他用强,而现在呢?他却不知如何打破那层隔阂?
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沫沫,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是你想离开,我放你走……”说完,他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他走了,故意将关门的声音弄大,他怕她听不到,就会一直躲在卫生间。
那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她的心都颤了,她承认昨夜之所以睡的那么沉,就是因为他在身边,闭着眼睛的时候,她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渴望和他在一起,可是睁开眼睛,她就会想到宝宝,她就会痛,她就只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