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根本没看见陪葬品,更别提地图上所说的宝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莫白皱了皱眉,冷俊的脸上也浮出一丝不解。
毕安倒很直接,笑了笑:「我们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温可惊悚了!
──去看棺材里的东西?那比找死还找死啊!
小男鬼看出他的心思,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句:「人家不是说没有危险了吗……小可可你如此怀疑人家的能力吗?」
那也要你有能力可以怀疑才行。温可在心里吐嘈。
毕安逕自走上前去,那镶金棺材就放在大厅的正中央,那里有一段小阶梯,梯上就是一个平台,棺材就是放在平台上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棺材都是闪闪发光。
温可心想,要是从上头敲下一块来卖,那大概半辈子都吃喝不完了吧。
当然,在「人家」的家里,还是不要造次,他没有那个胆量去面对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另一个世界」的追杀──想想,要是在自己家里睡觉睡到一半,一隻血尸浑身溼淋淋的跟你say哈囉,并用一口沉封几千几万年的臭气与腥气对你说它孤单寂寞觉得冷,谁的心脏能够负荷得了如此「动人」的场面?
「怎么样?」温可喊着,毕安已经在棺材上方探头探脑的打探,不过他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恍然,再接着疑惑。莫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半个字。
温可见似乎真的没有危险,而且自己站在最外边,顿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惶恐,彷彿自己随时会被丢下,不禁急急的往前走了几大步,想赶过去毕安那里。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碰、碰、碰!
连续三声枪响,温可来不及回头去看是谁,只觉左肩一个剧痛,脚步踉蹌了下,视线开始摇摇晃晃,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下子沾满了他的肩头。同时回过头来的莫白和毕安,一个愤怒,一个震惊,在他们都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时,一隻冰凉的小手拖住了他,将他往棺材那里带!
温可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耳边却是传来更多的枪响。莫白张口怒吼,毕安在他终于靠近棺材时一把抓住他,搂住他的腰身,回头对莫白说了句话,然后一个纵身往棺材里跳!
疼痛让温可几乎集中不起注意力,整个人在苦海里浮浮沉沉。从小到大,过得再苦再累,他都还没尝过这样的痛楚,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过,非要跑来这里自找罪受,去当别人的眼中钉?
委屈之外又是生气,到底是哪个混蛋在他背后放冷箭,被他抓到他一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既不是毕安焦急的目光,也不是莫白气愤的表情,而是一样非常奇怪的东西──棺材里是个深不见底的洞,而洞边棺材板上居然有好几条弯弯曲曲的线,乍看之下居然和他们拿到的地图很像!
但不容他多想,意识迅速模糊。在还没到达洞底时,温可已经昏迷。毕安按住温可的伤口,搂紧了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去冲击。他们跳下来后衔接的是一条九弯十八拐的滑道,由于抱着温可,毕安根本挪不出手来,后背被粗糙的滑道给划出一条又一条的伤口,血肉模糊。等到达最底面时,又是重重一摔,给温可当了肉垫,背后伤上加伤,一时之间竟也让他这身体强壮的大个子差点昏过去。
小男鬼本是无形,虽能变成实体,但它没有痛觉更不可能受皮肉伤。于是落地的一行人里,只有它这隻鬼是安然无恙的,就连身手不错的莫白也受了大大小小的擦伤,漂亮的脸蛋还被撞出一个瘀青,看来狼狈不堪。
小男鬼将手电筒集中起来,又搬过温可的身体,然后拉过跟他们一起跌落的背包给毕安,要他赶紧找药给温可止血。
温可被暗算,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动脉,血汩汩的流,看得它一隻鬼也胆战心惊,深怕一个不小心温可就做了它的同伴──要是「大人」知道了,那可是会扒掉它一层皮的!
毕安也知道温可伤势紧急,顾不上自己,手忙脚乱的在包里翻了又翻,把一堆医用品全倒出来,掏出几个有用的。
「子弹不知道有没有卡在里面,但现在没有工具,我们也是外行人,先给他止血吧。」莫白说。
毕安紧了紧手,小心翼翼的将温可的衣服剪开,将药粉和药水全倒上去,再用绷带包住。然而血流得太多,绷带一下子就被染红了,毕安没有办法,只得将伤口一层又一层的扎起,整罐药都倒完了,再加上他用力的加压,才终于勉强止住了血。
「没有消炎药?」莫白问,「他的伤口可能会发炎。」
「没,只有止痛药。」
「那也给他吃了,多少能有点效果。」
毕安挑出两颗白色药丸,丢进自己的嘴巴,然后在小男鬼咬牙切齿的目光中,咬碎了以嘴对嘴的方式餵温可吃下。本来餵完了药就该离开,但毕安不知怎地,居然还留恋了下,以为没人知道的磨蹭了下,才依依不捨的起身。
小男鬼一口白森森的牙几乎都要碎成粉末了──没人知道毕安的小动作,但有「鬼」知道他佔了温可好大的便宜啊!
小男鬼牙痒痒的凑到毕安的耳边去,「朋友妻不可戏!」
毕安轻轻笑了下,有点无赖:「不是朋友妻不客气吗?」
「你!大人给了你一魂,你可不要就此得寸进尺!」虽然它平日对那隻蠢鸟也欺负得很开心,但它却从未生出对牠半心其他的心思,对它而言,牠是它的大人,永远都无法背叛的人。
「你不客气,我就诅咒你万人骑!」
毕安摸摸鼻子,「噢,好残暴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