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同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图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手段使到你们身上来?」
温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顿悟:「你加入我们的事务所就是为了那个人吧?」
「……是又怎样?」莫白挑眉,看来温可并不笨,虽然没有「灵感」,但直觉很准。
「那就把知道的资料分享,要不我们事务所也不欢迎你。」温可瞪他一眼,转过身去关掉地图,然后继续他的偷菜大业。
毕安摸摸他的头,明白他的心思。
「别担心,虽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有我在。」
温可一愣,抿唇,口是心非。
「谁担心了?抓鬼是你们的事,我能担心什么?」
莫白很聪明,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就知道温可生气的缘故。「既然不是冲的你去,自然就是毕安了。你担心他有事吧?」话音一落,他将那块木头抱过来,「要不要问问它,最后一次看到的人是谁?」
「问它?那个把它砍下来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吧?」几百年前的事,都像老太婆的裹脚步又臭又长了吧?
「听听看也没损失,而且跟道士协会发佈的通知有点关係。」
于是三人一鬼一熊猫的目光唰唰唰的射向它,几乎将它射得千疮百孔。
「呜……我、我说……那个人不是、不是把我砍下来的人……他跟你、你们是一样的……」
「一样?哪里一样?」
「气……呜……很像……」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也是道士?」温可皱眉,他看向毕安,难怪他们一开始就在怀疑是不是道士协会里有了居心叵测的内贼,窃取了协会的资源,或许还盗取了秘术想以此满足他的邪心。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
毕安也是道士协会的成员之一,就算是边缘地带的那一种,但那个人摆明是冲他们来,躲也躲不过,只好正面迎战。不过……为什么他会冲他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事务所,有什么值得让那个人看上的地方吗?
这就是温可最不解的事。
「你能形容那个人的长相吗?」温可问木头。木头却又抽咽起来,可怜兮兮的回答:「……不……不知道……」
莫白说:「既然木头没事,只是被做为一个阵点摆在那个地方,想必那个人也使了手段让它记不起他,何况道术到了如此高深地步的人,弄点障眼法也不是问题,哪还能让你看见他的真面目?」
「……所以你也是混进来等着那个人找上门,想揭开他的面纱?」温可一听,不由扬眉猜测。莫白高傲的一笑,「有何不可?他既然敢来暗的,我也不怕他。这是一个很大也很刺激的挑战。」
说白了就是活腻了想来点不一样的冒险,所以才甘愿加入他们这种一穷二白的小事务所。
温可翻翻白眼,不想理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备点东西是不错的。
拟了一份清单,温可将菜偷过一轮后,伸伸懒腰,面带疲倦的回房间去。毕安收好清单,也要跟着回房时,莫白叫住了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是谁?」
毕安疑惑的转头,摸摸自己的脸,「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然后轻轻一笑,头也不回的进房。
小男鬼摸摸下巴,看了看毕安的房门,又看了看莫白,「嗤!敏锐的凡人真令人讨厌~」
莫白往它这一瞪,抱起木头也离开了客厅。
房里的温可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下时间,已经逼近凌晨四点半,他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外面的天空很黑,黑的那隻乌鸦如果回来,他第一眼也看不见牠的黑……
窗台上的那个红包纸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漂亮的造型石头仍摆在原地,旁边留下一句似有若无的──
等我回来。
温可没有发现,做了梦。梦里黑乌鸦又变成了人形,穿了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华丽黑袍,长长的袖口和衣襬垂在了地上,衣上的花骨朵无端自放,妖艳美丽。他走过的每一步,都能有满地的鲜红色花瓣凋落,铺了一路。
而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庞,却媚丽极致,带着凌厉,很像自己认识的黑乌鸦,仔细一瞧却又不大像,可笑容始终一模一样,风流不羈。
梦中的自己张了张嘴,喊了什么却听不见。黑乌鸦笑容更甚,走近他将他压倒,修长骨感的手交握上他的,十指扣得死紧……
他说:地狱不空不成佛……不回首……
后来醒时,他已经不记得什么东西不回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