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回以微笑,说并不太饿,只想吃些简单的东西,希望由她来介绍。
花穗猛点头,领着他往自个儿熟悉的地盘上走去。已经超过晚餐时间,她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里馋虫猛叫,让她失去理智,等到一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拉着他,走在热闹喧哗的夜市里。
他穿着考究的手工西装,陪着她在夜市中闲逛,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那俊朗的风采,总引来女性的注视。
“要吃些什么?”他仍是维持一贯的优雅微笑,似乎不觉得相亲宴,由法式餐厅降格为夜市小吃,有什么不对劲。
瞧见他没有不悦的模样,花穗一颗心落了地,领着他到了一摊经济实惠的小吃摊上,点了几道菜。等到菜一上桌,两人开始大快朵颐,融洽的气氛,让她心里的不安迅速降低。
“小姐,有新上市的菜,特惠优待喔,要不要试试?”老板挥动锅铲,笑意盎然的问。
那句“特惠优待”,让花穗跌入“羞不欲生”的深渊,端上桌来的是以酒精灯烧着、红油滚冒的麻辣鸭血,她举筷就吃,吃了几口之后才发现事有蹊跷。
仿佛辣椒、花椒是不用钱似的,老板很大方的洒了好几大匙,她水嫩的红唇,在极度的刺激下,变得又麻又肿,被辣得眼泪乱流。
她偷偷拿出梳妆镜来瞧,差点没有痛哭失声。
呜呜,好丑好丑,这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他没有夺门而逃,她就该佩服他勇气可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花穗始终低垂着头,把红肿的双唇含在嘴里,不敢看他的表情。
离开夜市后,两人在淡黄色的路灯下并肩而走,她一双眼睛也净往地上瞧,就是不与他视线有所接触。对于他所有话语,全以点头或摇头作为回应。
一晚上接连被瞧见这么多模事,她羞愤得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来……
正在这么想着,她就不偏不倚的踩进水坑里,被那池污水浸得透心凉。她开始怀疑,人类是否可能因极度羞愤而死。
唉,好可惜,她对他很有好感呢!偏偏今夜厄运当道,她尽力想表现最好的一面,却演出了灾难式的全武行,被他看尽了最糟的一面,这场相亲可想而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有受伤吗?”他弯下腰来,审视着她的膝盖。
“没有。”花穗沮丧的回答。身体没受伤,不过自尊心倒是受到巨创。
他宽厚的手轻抚着她的膝盖,确定无事后才直起身子。“把这个系在腰上。”他褪下西装外套,递给她。
是她的错觉吗?他的手逗留在她膝盖上的时间,似乎长了一点点,而当他蹲在她面前,审视她有无受伤时,呼吸似乎也浓灼了些……
会不会是她太多心了呢?
“不行,会被我弄脏的。”见到那件外套递到面前,花穗挥开遐思,连忙拒绝,不敢去碰那件外套。
这外套缝工考究得很,肯定是手工缝制的,要是被她弄脏弄坏了,怕是她几个月的薪水都付不起的。
“系上。”他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说道,注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
“好……好……”她吞吞吐吐的回答,不知为什么,一被那双黑眸注视,就无法反抗,只能乖乖服从。
在某些时候,那双黑眸会变得黝暗深沉,让人只能服从,无法拒绝。
“我送你回去。”他轻声说道,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不用了。”她没有脸再面对他了。
“那我替你叫车。”
“我坐公车回去就好了。”看见他伸手拦下一部计程车,她连忙拒绝。
“你全身都湿了,再不快些回家会感冒的。”
说得也是,虽然有考究的手工外套系上腰间,让她看来不会太狼狈,但是在深秋时分,全身湿淋淋的站在路旁等公车,肯定难受极了。几经权衡后,她决定奢侈一次,搭计程车回家,尽速把自己泡进暖呼呼的热水里,然后上床睡觉,挥别今晚的厄运。
坐进计程车后,她对窗外的他微笑道再见,心中悲哀的认为,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看尽她这么多糟糕的一面,任何男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拔腿开溜吧?
“花穗。”车子肖未歇动,窗外有声音叫唤,她匆忙想把头探出去,听清楚他说的内容。
她没有注意到,他不再称呼她为花小姐,而是直呼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