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听着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心里不住地叫着:坏了,坏了,这件事到底还是暴了。
他腾地一下抓住了那随从的手,声音厮哑地道:“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王爷您上朝的时候不是让我去八珍阁把他们给您留的梅瓶拿回来吗?”随从见简王心情激荡,小心翼翼地道,“我正好闲着无事,就自己去了。到了八珍阁谁到了两个从保定过来修缮古画的,小声在那里咕嘀着这件事呢!我就上前去搭了个讪。那两人告诉我,说这件事京里都传遍了,他们听说之后十分的震惊,会馆的同乡们这两天都在议论这件事。
“我听着不对劲。让人悄悄地跟着了这两人。现这两人的确是从保定来的乡绅,京城时的确……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简王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声。
他们简王爷、韩家现在的利益都和赵玺绑在了一起。
失去了儿子的太后,很快就会失去权利。除非这个太后能抱个娃娃皇帝过继到先帝名上。可纵观赵家,被曹太后杀的血脉凋零,五代之内都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只能选成年的就藩的王爷。那些王爷从小就被养在藩地,有自己的父母兄弟,有些甚至和他这个留在京城从未就藩的叔祖从未曾谋面,万一做了皇帝,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父母兄弟而尊重他!
要是韩同心有姜宪一半的厉害就好了。
完全可以抵制得住朝中的那些大臣,从五代之外抱个孩子回来养,继续做个摄政的太后。
念头一闪而过,简王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气又蹿了上来。
坏就坏在韩同心没本事上。
这件事,必须压下去。
可谁有能力把件事压下去呢?
简王想了想,想到了姜宪。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把朝中的大臣都如臂指使吗?好,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看你怎么办?
他立刻又返回了宫里,并且直闯御书房。
汪几道还以为简王是为了姜镇元的事找过来的,他垂着的眼睑闪过一丝不耐。
姜宪不愧是姜镇元的侄女,等到他们都同意姜镇元去辽东平乱,且能自主招募新兵,自耕自给之后,姜宪又提出不能让姜镇元没有一兵一卒地去辽东,要把杨俊带过来勤王的陕西总兵府的兵力带过去,还提出了很多人事上的任免。
李瑶听着连连点头,还怕姜镇元没谋反之力似的,提出把天津卫的人也调抽一部分去帮姜镇元。
汪几道知道自己反对也没有用,索性一句话也不说,只坐在那里附议。
他想到自己和简王的结盟,突然有点瞧不起简王来。
这么多年了,简王就是个苟且偷安的角色,他怎么就指望着他能把姜宪弄走。
看样子他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因而听到简王求见的消息,汪几道没有表态。倒是姜宪,就在刚才,内阁答应了她提出来的所有要求,别说是姜镇元这样老谋深算的重臣了,就是姜律过去了,也不会过得太糟糕。
以暴制暴,以夷制夷。
说得太对不过了。
她心情偷快,决定让简王进来,趁着她兴趣很好的时候刺他几句,让自己的心情更愉快。
这完全是她前世遗留下来的习惯,坐在这御书房里,看着服服贴贴的臣子,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不免有些积习难改。
简王却没有注意那么多。
他进来就嚷着“糟糕”,开门见山地就把谣传的事告诉了在座的诸位。
汪几道等人都不由脸色一沉。
左以明更一反常态地第一个出来说话:“郡主,这件事十之**与廖修文有关。就算是有这样的怀疑,这么早就曝露出来,肯定有人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