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修仪如何,都轮不到他们来评价,他卖钰修仪面子,岂止是因为她如今受宠?
这宫中至今可只成活了一个皇子,日后的天,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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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婷轩,沁芍刚安抚主子歇下,整个人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中省殿的人过来时,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忙阻拦:“你们这是做什么?”
中省殿的宫人不卑不亢地笑着:“沁芍姐姐,这皇上的圣旨下来,你家主子如今成了才人,那这有些东西,自然用不得了,奴才也是遵着规矩,你可别为难奴才。”
话虽这般说,可他们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慢,打眼扫过去,黄梨木架子上的摆件顿时少了一大半。
沁芍见那宫人拿起一件羊脂玉香炉,脸色都变了:“公公,这可是我们主子自己带进宫的!”
那宫人皮笑肉不笑:“这进了宫的东西自然都是宫中的,更何况这摆件得嫔位以上方才能用,越矩了,留不得。”
闻言,沁芍真的是气着了,当初她家主子进宫时,不过贵人,用这香炉时,也没听他们说一个不字。
内殿的沈才人刚歇下,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动静,艰难地睁开眼,喊了两声:
“沁芍!沁芍!”
沁芍忙进了内殿,沈才人拧眉不耐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那般吵?”
沁芍急得快哭了出来:“主子,是中省殿的人,他们都快将宫中的东西搬完了!”
话音刚落,就见中省殿的人进了内殿,服身行礼,笑容恭敬,没有一丝失礼,可那动作和那说出的话,却叫沈才人一口血哽在咽喉,咽不下、吐不出:
“沈才人莫怪,奴才都是依规矩行事的。”
说完,那宫人一抬手:“这软榻是贵嫔之上方可用的,才人恐也用不得了,卓子,记好了,叫人搬走!”
沈才人看得目欲滴血,那软榻是她有孕后,中省殿眼巴巴地送过来的,如今倒好,第一时间他们就来给抬走了!
她拍着床榻,哽着声,咬牙说:“放肆!”
“你、你们……怎么敢!”
中省殿的人躬身笑着:“奴才也不愿这般逼迫,可规矩如此,奴才也没办法啊,只能请才人见谅。”
钰修仪那边刚递了话,他们要是再留情,得罪钰修仪怎么办?
谁不知晓钰修仪脾气不好?更何况,他们自认已经够客气的了,虽搬走了东西,可都没乱翻,殿内空是空了些,但最起码没乱,不是?
半炷香后,中省殿的人离开,殿内恢复安静。
沁芍匆匆外面跑进来,拧眉说:“主子,秀儿她们也被带走了。”
微顿了下,她才低下头,慢吞吞地说:“说是……才人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
沈才人攥紧锦被,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动都不动一下,在沁芍这句话落下后,终于没忍住,捂着胸口,生生气晕了过去。
沁芍慌乱:“主子!——”
消息传进阿妤耳里时,沈才人已经请了太医了,她也只是恹恹地掀了下眼皮子,不在意道:
“晕便晕了,请太医就是。”
周琪摸了下鼻子,瞥了眼四周,小声地说:“这要是传进太后和皇上耳里,总归是不太好的。”
虽说是依规矩行事,但难免会给人留下主子不容人的印象。
阿妤翻话本的动作微顿,轻咳了声,坐直了身子,她轻睨向周琪,懒洋洋地说:
“那就放出话去,就说、说是沈才人先招惹了本宫。”
“怎么说?”
阿妤轻敛眸,看向趴在她腿上玩闹的佑儿,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道:
“你看着办吧。”
周琪看着她的动作,心底了然。
若是沈才人说了什么冒犯小主子的话,那生气的可只是主子一人?就算是沈才人再惨,恐怕太后和皇上都能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