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脸色一沉,迁怒:
“谁许她出宫的!”
一个个的,净是添乱!
随即,他想起之前有人传进宫的消息,沈桧曜在伶人坊前被人打断了腿,顿时猜到沈贵嫔前来的原因。
封煜冷笑一声,她倒是真好意思过来。
沈桧曜此人背景清贵,自身能力也堪用,封煜往日也较为看重他,给了其不少机会大展身手,可人总有毛病,沈桧曜此人爱色,往日没闹出什么差错,封煜也就过耳不闻。
如今倒好,他和旁人争伶人坊头牌时,一时过了火,价钱炒得极高,却没那个银钱拿出手,后被人恼羞成怒地打成重伤。
这般情况,若是平时,封煜爱才心切,兴许会管上一管。
可偏生是今日,小公主的哭声尚在耳边,封煜根本没心思多管旁人,甚至对沈桧曜的行为处事生了不满。
他念及沈贵嫔腹中胎儿,勉强压下情绪,冷眉说:
“让她回去。”
消息传到外面,沈贵嫔一心都是兄长的伤,即使治不好,她也想要皇上替兄长作主,哪会就这般离开?
沁芍隐晦地拉了拉她,小声地提醒:“主子,小公主不适,皇上心情定然不好,您……”您就别惹他心烦了。
可惜,后半句话她不敢说,沈贵嫔也不耐烦听。
她往日行事就高调从不收敛,如今腹中怀了皇嗣,连往日端得那分清冷都有些失色,她脸色变了几番,就想进去。
宫人刚被训斥过,哪还敢叫她进去,连忙将人拦下:
“沈贵嫔,太医正在给小公主施针,不宜见风,您衣裳都湿了,还是先回宫歇着吧。”
沈贵嫔浑身狼狈,她自然也觉得哪儿都不适,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要一想到兄长的伤,她哪能安心?
越急,她就越觉得不适,小腹也似传来渐渐的疼,一阵阵地,隐晦难辨,叫沈贵嫔以为是错觉。
她脸色甚白,却因浑身湿漉分不清是哪儿难受,无力地倚在沁芍怀里,只咬牙坚持:
“我要见皇上。”
沁芍和其余宫人都是一阵头疼。
殿内,不知太医做了什么,小公主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入睡,睡梦间轻耸动着鼻尖。
太医松了口气:“皇上,小公主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待擦上几日药膏即可,如今要紧的是,尽快查出小公主的过敏源,防止日后这般情形再次出现。”
封煜紧捏成拳的手渐渐松开,微呼出口气,揉眉说:“如此就好。”
周修容跪坐在床边,无声地抹着眼泪,她什么都没管,只静静地看着小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她和小公主的手握在了一起。
阿妤哑声,敛下情绪,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因两人交好,阿妤也常见小公主,曾也拱在她怀中不知世事地笑着,如今见小公主这副模样,阿妤心中也颇有不是滋味。
外间的动静隐隐传来,打破了殿内的安静,见小公主似不安地瘪了瘪唇,周修容倏地发怒,她冷脸转过头,却又在看见皇上时,将情绪压住,只硬梆梆地说:
“小公主已然无事,如今只需要安静地休养,皇上还是出去看看吧。”
封煜眸色稍顿,落在她身上一瞬,最终又看了眼小公主,才转身离开。
他一动,不稍片刻,其余人也就跟着他走了出去,诺大的殿内,除了安羽宫中的人,就只剩下了阿妤。
倏地,勒月跪在了地上,捂着唇压抑地抽泣着,阿妤看得微愣,随后反应过来,指尖轻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