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不敢不答话:“只喝了药。”
“中间可有旁人接手?”
“煎药时,奴婢在伺候主子,并没有亲自看着。”
落云抹了把眼泪,想起什么,忙指着床边的药碗说:“就是这药!”
阿妤见其底还剩了药渣,立即朝常太医颔首。
常太医检查药渣时,帐外起了喧哗,阿妤拧眉:“外面何事?”
“是太傅府许夫人求见。”
微顿,阿妤袖中的手指轻捻,这许御女受伤,许夫人就在这儿,自然不放心地想过来看看。
这许夫人更是二品诰命夫人。
她此番行为,不过爱女心切,倒也不为过。
不过,阿妤轻蹙细眉,微有些不虞:“后宫处理事务,她来作甚?”
女儿进了宫,就是皇家人,如何处理,就算她是许御女的亲母,也不得插手。
宫人尚未回话,阿妤就听见一道庄正规矩的妇人声:
“听闻许御女至今未醒,臣妇心中甚是担忧,还请钰修仪容臣妇见其一面!”
阿妤细眉越蹙越紧,陈嫔瞥见,轻声进言:“许夫人终究是许御女的母亲,若是将其挡在外面,叫旁人知晓了,未免会说我们皇室冷血无情。”
闻言,阿妤斜觑了她一眼。
究竟会说皇上冷血无情,还是说她冷血无情,陈嫔心底自有数。
顿了顿,阿妤才松开细眉,道:“罢了,虽不合规矩,但念许夫人爱女心切,破格一次也无妨。”
陈嫔敛眸轻抿唇,一句规矩,钰修仪不管如何做,都寻不出错来。
须臾,许夫人从外面进来,她脸上带着担忧关切,却是强忍着情绪,先朝帐内各位主子行礼,待站起来后,她才看见落云额头上的伤口,心底倏地一紧。
在这帐内,能罚落云的,也不过就一人罢了。
她又想起之前许御女被贬的原因,顿时脸色有些牵强。
阿妤只看了她眼,就没再搭理她,就算她贵为二品诰命夫人,如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得插嘴半句。
“如何,药可有问题?”
常太医眉头紧皱,迟疑地说:“若是微臣没认错,这应该是凝心散……”
等常太医解释后,众人才知,这凝心散究竟有何作用。
这名字,似乎是什么凝气养神的药物,其实不然,服下此物后,会直接昏迷不醒,若是不得药物救治,三日内就会不治身亡。
阿妤狠狠拧眉,这般阴毒的药物,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一旦涉及到毒,这事就不得善了了,阿妤偏头,吩咐琉珠再去请皇上。
与此同时,她问落云:“你家主子怎会落水?”
许夫人的到来,似给了落云底气,她微抬头,说:“昨夜从湖边散后,我家主子觉得夜色尚好,便没有急着回来,但是夜间凉,奴婢回来给主子取披风。”
“可是等奴婢赶过去后,只听见一道落水声,却没看见主子的身影,等奴婢发现主子,将她救上来后,主子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常太医补充了一句:“许御女是因为脑后被人用钝器砸中,才会晕过去。”
阿妤揉了揉眉,有些错愕:“这般大动静?”
不管是许御女落水,还是被人砸中,或是捞人,动静都不该小,偏生那湖离她的帐篷最近,她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不止如此,昨夜落云去禀告时,也只是说了许御女受伤,谁知这中间竟会有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