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落云紧紧拉着她的手,忍不住慌乱道:
“主子!你怎么能……能……”
许嫔顿时挥开她的手,红着眼喊:“我说了,不是我!”
落云被甩了个踉跄,她没再说话,只是捂着嘴害怕地哭了出来,那般情景,不是主子,又是何人?
——
封煜原在御书房,正召见着朝臣,娴韵宫的人过去时,杨德没敢拦。
单钰嫔主子那句“欲意谋害皇嗣”,除非给杨德九条命,否则他怎么可能敢拦?
巧的是,和封煜议事的朝臣其中一位就是许嫔的父亲,听了杨德的话,他直接跪下:
“请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管教小女不当,只是……”
“只是许嫔主子定不敢谋害皇嗣,请皇上明鉴!”
虽说许嫔进了宫,就是皇家的人,但终究是养了多年的女儿,乍然听见了这消息,就算御史许往日再冷静,也不免为其说话。
封煜刚起了身,就听见这话,他眉尖不着痕迹地微拧。
许嫔未必没这个胆子,但是那女子却绝不会拿皇嗣开玩笑。
不待封煜冷脸,御书房的门就被匆匆推开,小刘子焦急禀告:“皇上,不好了!许嫔致使钰嫔主子摔倒,如今人已经被抬进产房了!”
许御史顿时愣住,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皇上冰冷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许家养的好女儿!”
他拂袖匆匆离开,可许御史却是脸色骤变,刹那间褪了血色。
皇上的那一句话,若是传出,日后谁还敢娶他们许家的女儿?
站在许御史旁边的人,一直低着头,直到御书房没了人,他才敢抬头朝后宫的方向看去,袖子中的手攥紧,冷冷地看了眼依旧跪着的许御史,转身离开。
封煜一路疾行,踏进娴韵宫时,皇后已经站在庭院里,蹙着眉尖,要不掩饰担忧地看向产房。
而许嫔,则是朝皇后所站的方向跪着。
钰嫔出事,宫人自然不可能再细心招待,院子里匆匆摆了两套木椅,就无人再管她们。
看见皇上进来,明明已经冷静下来的许嫔,依旧止不住僵直了身子,心底更是涌上紧张不安。
端着血水盆的宫人匆匆从封煜身边走过,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逼得封煜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觉得双腿有些沉重,越是走近,他才能听见里面时不时传来女子疼得抽气声,声音压得很低,又似是闷在侯间,叫人心尖也跟着顿顿沉沉地疼。
“皇上,接生嬷嬷说,钰嫔恐怕要提前生产了。”
皇后说这话时,脸上担忧不似作假,如今钰嫔刚有了身孕七个多月。
虽都说七活八不活,但这生产本就是女子一脚踏进鬼门关,更何况是早产?
封煜心陡然提了起来,他撑着木桌一角,忽地拿起杯盏掷在许嫔面前。
“砰——”地一声,在寂静的四周响起,许嫔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她听见那人说:
“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