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睁着眸子,怔怔地看着床顶。
勒月被她吓得够呛,跪在床边,干涩着声音:“是奴婢不够小心,求主子责罚!”
不知过了多久,周宝林终于有了反应:“怪你作甚。”
“是我想岔了,如今这结果,能怪得了谁?”
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她从嗓子里逼出来的笑,一边笑,一边说:
“她好狠的心,好狠……”
勒月被她吓得脸色惨白:“主子,你不要吓奴婢啊!”
她没听懂主子的话,什么叫她好狠的心?
主子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周宝林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听着勒月的哭声,她勾着唇角,牵强地扯了扯。
可笑,她还曾经笑容嫔蠢。
她自己又比容嫔好到哪里去?
在这后宫,谈什么姐妹情深?
是她傻了,竟天真地相信了那所谓的一族同出。
她自认谨慎小心,入口的东西必是经过亲信之手才会入口,这满后宫,能无声无息地让她中招的人,还能有谁呢?
她小产一事,明明误食大量寒性药物,竟找不出丝毫证据和线索。
这般毫无破绽,却让她确定了凶手。
毕竟,她那些所谓的亲信,不过都是周家的人。
既是周家的人,那……自然就是淑妃的人。
周宝林忽然轻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连身子都轻轻颤抖。
勒月吓得抱紧她,拼命摇头:“主子,您不要这样!奴婢求您了!主子——”
她咬着牙说:“便是再无子嗣,主子难道不为逝去的小皇子报仇吗!”
“求您了!主子,求您不要这样!”
周宝林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她直直地看向勒月,神色平静地有些诡异。
她说:“……对。”
勒月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
她勾起唇角,似没看见勒月的神色,只是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得对,她做的事,总该付出代价的!”
她身下又溢出了血,勒月慌得要去请太医,被她拦下,她平静地躺了回去:
“不过是一具没用的身子,还作甚请太医。”
勒月摇头:“不是的——”
周宝林打断她,缓缓闭上眸子:“我累了,你下去吧。”
——
这几日宫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周宝林的事依旧留有阴影,皇上进后宫的日子也越发少了。
那事如何也找不出证据,就似乎是周宝林自己误食了一般。
最后死了两个宫人,这事就揭了过去。
结果有些荒诞,可没人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