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吧。”在饥饿的时候,脑垂体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激素,相比较于吃饱的状态,很容易愤怒,刘源江把牛排和意大利面分别端给董萌和何馨。
董萌倒是不客气,拿起刀叉,已经开始吃了,几个眨眼的功夫,牛排就剩下了半块,董萌嘴里嚼着牛排,腮帮子微微鼓起来,她缓缓地放下刀叉。
“当年的事……”
董萌觉得这牛排太生了,甚至里面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嚼在嘴里能感觉到隔夜牛血的腥臭味。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董萌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接连喝了两小口,红酒和牛排混合在一起,这味道令她反胃。
“高中的时候,我确实瞒着你,给刘源江写信了,等那个时候,你也知道,咱们学习压力大,又很懵懂,希望你原谅我,我是有点嫉妒吧,在我眼里,你们俩就是天生一对,八岁起就认识,关键是关系还一直那么好,咱们班还有隔壁班很多人都羡慕你们,你俩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至于高考填报志愿,这事你也不能怪他,刘源江是个很听父母话的孩子,毕竟咱们三个人的分数还是有差异,我也挺意外,刘源江跟我能去一所大学。”
“何馨,你能原谅我吗?咱们从高一就是好姐妹,到现在也是好闺蜜,现如今咱们都回到上海,这座生我们养我们的城市,冰释前嫌好吗?”
刘源江为了刚用筷子夹起意大利面,董萌开始说话,直到董萌说完冰释前嫌这四个字,刘源江夹在筷子上的意大利面都掉在了盘子里,很明显不对,要说的是大学时期,董萌流产的事情,怎么还扯起高中那点鸡毛蒜皮的事。
“还有吗?”何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冰冷的三个字,高中时候的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无伤大雅,董萌给何馨打电话的时候,说让何馨一定来,她们会成为一生的朋友。
董萌把最后一块牛排,极其暴力地塞进嘴里,拼命地咀嚼,牙齿发出崩裂的声音。
董萌的心砰砰砰剧烈跳动,“没有了,不就是因为高中时候,我给刘源江写信,还有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你认为是我,把你们两个强行拆散了,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刘源江傻了眼,本来已经说好的事,怎么临时变卦,“董萌,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说的是大学时候你去医院的事。”
“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有脸说,都怪你,你非要,非要那样做,不用保护措施。”董萌索性刀叉都不用了,徒手直接拿起一块牛排,如同快要饿死的流浪汉,拼命地向嘴里塞。
“什么叫我有脸说?”刘源江大感不妙,董萌这是明显脑有反骨,怎么还说出这种虎狼之词。
董萌抽出两张餐巾纸,胡乱地擦手上的黑胡椒,游离的眼神,仿佛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那个时候,你不要去北海舰队历练吗?正在政审,你也没办法照顾我,又不能跟我结婚,这事如果让学校或者是北海舰队那边知道,我怕你政审过不了。我总不能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照顾吧,那我还怎么读大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孩子打掉,我本来回上海,是想跟我妈说我怀了你孩子的事,又担心我妈会骂我,我情急之下就去了医院,想自己了结这个事,但医院不同意,非要监护人签字。”
刘源江目瞪口呆犹如五雷轰顶,这哪是解释,完全就是泼脏水。
“董萌,你不要乱说。你这么说,良心不痛吗?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非要造谣。”
“我这么说,是我的自由,我愿意。”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没下限的人!”
“我怎么了?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在刘源江失神的一瞬间,何馨已经从座位上离开,还在跟董萌理论的刘源江,赶紧跑出去追。
“何馨,你别听董萌瞎说,我没干这种缺德事。”
“何馨,你慢点,小心车。”
“何馨,你听我解释。”
极速奔驰的密集车流,把刘源江拦在了咖啡馆门口。
弯下腰,刘源江捡起地上何馨脱下来的高跟鞋,她光着脚丫,闯红灯横穿马路,为的就是不给刘源江任何机会,绝不!哪怕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一叉子意大利面被董萌狂暴地塞进嘴,无数颗泪珠掉在盘子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谎话,刚才说这话的人根本不是她,她似乎被一个自私的邪神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