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太多了,”陶枝说,“我们家老陶是个小公主,你要是输给他,他也不会觉得爽,只会觉得你这人很菜,不配和他同台竞技。”
江起淮虚心求教道:“赢了呢?”
陶枝:“赢了他就会觉得没面子,不开心,更不爽了。”
江起淮挑眉:“那还挺难伺候。”
“可比我难伺候太多了,”陶枝叹了口气,语气闲散地说,“所以呢,你就得好好取悦我,把我哄高兴了,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稍微在陶老板面前美言几句,说点儿你的好话。”
江起淮点了点头,车眼看着就要开到她家,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忽然打了转向灯挑头,从另一条道上原路开走了。
陶枝看着自己家小区离她越来越远,不解道:“怎么了?”
“回我家。”
江起淮说。
陶枝:“?”
“取悦你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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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淮从另一条路上直转开走,却也没有真的带她回家。
他走的路线从熟悉到陌生,从陌生又到熟悉,直到车子开过了二医大分校区门口的那条街时,陶枝才开始认出这条路。
算下来,她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边。
路边的建筑变化很大,又似乎没怎么变过,门市的商铺几乎全都变了,拐角处的一家复印社变成了牛肉面馆,胡同口处的那家小便利店倒是还开着,只是换了一个牌子。
江起淮将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熄火下了车。
陶枝跟着他下去,眼前依然是熟悉的小胡同,她看着旁边那一排停在路边的扫码自行车,有些出神。
江起淮转过头来,看着她:“走吗?”
陶枝回过神来,点点头。
她跟着他走进了狭窄的胡同,本就有些逼仄的空间,墙边还停着辆破三轮车,上面一层一层地堆着很多纸箱子和一些废旧的家具小玩意儿,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墙面上暗红色的漆几乎脱落光了,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水泥。
她踩着雪,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和一片静谧中跟着他往前走,出了小胡同口,走进小区,上楼。
然后她看着江起淮掏出钥匙,开了门。
房子里面漆黑一片,陶枝进去的时候,闻到了里面有一点点久不住人产生的灰尘味儿。
江起淮开了灯。
里面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分毫未变,几乎顶在门口只能一人过去的餐桌,古朴而有质感的老式木家具,厚重的茶几,大屁股老电视机。
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意料之外的干净,半点儿灰尘都没有,客厅阳台前摆着几盆绿植,有的顺着窗帘杆和墙角的暖气水管一路向上攀爬,郁郁葱葱地狂野生长,看得出被人照料得很好。
陶枝愣愣地走进去,看着她曾经坐在上面写过试卷的沙发前的小板凳,看着阳台窗边安静摆在那里的摇椅,所有的这些都熟悉得忽然让她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她掩饰般地抬起手来,揉了揉鼻子:“这房子不是房东搬回来住了吗?”
“搬走了,”江起淮走进去说,“儿子毕业去了南方,一家人就跟着一块儿去了,临走之前卖了房子。”
“然后,你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