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幸川无法忘记明绪在他面前解开薄毯,故作坚强地说“分手也没关系”,其实声音抖得非常厉害。更忘不了他撞开门,明绪神思恍惚地抓着他,一遍遍解释“只吃了三次药”,好像他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蒋幸川懊恼地扶额,觉得三年前的自己真是个混蛋。
而此刻,明绪一脸惨白地躺在病床上的羸弱模样更让他一阵后怕,他担心自己不够了解明绪,害怕这么惊险的事情再发生一回,那才真是要了他和明绪的命。
他正谴责自己,突然察觉到床上的人呼吸节奏变了,病房寂静,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蒋幸川意识到明绪要醒,快速整理好情绪站起来,打开远处一盏小灯,防止光线刺激明绪的眼睛,“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大梦一场,明绪朦胧地没有清醒,迷糊着小声:“……想喝水。”
“好,等一下。”床头柜就有提前打好的开水,他把水温晃凉到适宜的温度,才小心地扶起明绪,“试试还烫不烫。”
明绪渴了太久,两手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杯。蒋幸川问:“还喝吗?”
明绪摇头递出杯子:“不喝了。”
重新躺下,明绪已然没了睡意,眼巴巴地看着蒋幸川,好几次欲言又止。
蒋幸川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眼珠子转来转去,你在写小作文?”
明绪拽了拽被子,遮到鼻尖,只留一双紧张兮兮的眼睛看着蒋幸川,“我的伤,你是不是看……”
“我看到了。”蒋幸川打断他。
明绪见他表情冷冷,不安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明绪被他的情绪感染,不自觉绷起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蒋幸川不说话了。
明绪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看了蒋幸川一眼,见蒋幸川也一直看着他,眸光沉凝,漆黑的瞳孔里藏着看不清的深邃。
明绪垂下眼,他觉得自己又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蒋幸川一定很生气。
明绪从大学开始,就最害怕蒋幸川的冷脸,凶巴巴的,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让人无所适从。
蒋幸川在他面前总是保持温柔和体贴,他都几乎忘了,这人生气起来是很吓人的。
虽然明绪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蒋幸川鲜少生气,现在这情况,一定是他哪里没做好。
明绪捏了捏被子,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蒋幸川说:“疼吗?”
明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蒋幸川说的是后背的伤,他眨眨眼:“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