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寄君嘴角一翘犹想笑,结果牵动腹部的洞穿伤隐隐抽痛。
赖声楷见状便也收敛情绪,他宛如无事发生般走近前,一边观察屋内住户,一边在柳寄君跟前蹲下,推掌以真元为其隔空疗伤:“赖家的兵马我管不住,但我自己苦练十余载,最不愿趁人之危,今日便不斗了吧。”
“随你。”柳寄君不疑有他,便偏过头去看向院外云天:“此处本来隐秘,你非要将他们引过来。”
赖声楷略无辜的瞧了她一眼:“我负责就是。”
相比起初见时的冷眼相对,此时虽然被拒绝了,可彼此交流还是教他身心愉悦。
“这么说来,传说都是真的,君明学府,已被妖魔占据。”
“嗯,我们称其为妖卫。”
“那巡察使与妖卫勾结,是欲阻拦韩昭南下复朝。”
“称韩公子。”
“…”赖声楷犹豫了片刻,还是听话的改了口:“那韩公子明知妖卫在上江,为何还要来此?”
“公子不来,他们就不会出手吗?”柳寄君一路负责护卫,其实很少理会韩昭和上官鸯乐定下的计策,但作为寒江少主,在自家门前作战,她的眼光和思路自然开阔。
眼下与赖声楷暂时结成患难同盟,她便也不吝说教:“学府造的孽已经害许多士族家破人亡,连三代公卿都不能幸免,可想这上江城内已如炼狱,各地王侯却听信妖言聚兵于沧州,自以为天下可期,却是弃百姓于不顾。”
“公子是来争天下不假,但以他的脾气,绝不会任由妖魔荼害百姓……”
听柳寄君一口一个公子何其虔诚,像极了手捧大烟的瘾君子,这让赖声楷不免好奇,愈发想知道韩昭是怎样的神仙模样,竟能教人如此痴迷。
片刻后,院外接连刮起苍风。
隐约可见的血色气旋呼啸而落,又倒灌而起,一瞬形成的势将小院前后包围,宛若无形的鬼手,将院中人牢牢拽在血潭中。
想跑,几乎是不可能了。
想打赢,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柳寄君伸手抓过寒月刀,赖声楷却一把将她摁住,笑道:“说过我会负责,让我来。”
有担当敢担当的男人,怎样都是帅的。
柳寄君在心里赞了一声,口头上也开了一句:“好兄弟。”
赖声楷不禁莞尔,却听身后‘砰’的一声,院门倏然炸开,他毫不犹豫的拔刀回斩,刚好斩下一节血淋淋的指骨。
门外,是一名后赶到的妖卫。
同是青年模样,左右双手沾满了步云游骑的骨和血。
与此同时,早先与柳寄君交手的两名妖卫左右砸进院来,手持血矛的青年轻巧跃上墙头,除此外还有曾在茂城出现过的拳师妖卫等另几道身影接连出现。
放眼四望,前后远近恰是十二员,正是一支完整的妖卫小队。
赖声楷见状便是通体冰寒,莫大的压力让他双腿如灌铅,心底里不免生出了一些贪生怕死的感觉,可也因此,他退无可退的挡在柳寄君身前,甩动刀锋沉声一喝:
“无耻妖孽,速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