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如何尾随?”
“这…这…诶?!公子你,你…”
忽然间,幼妶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韩昭总喜欢在某些小事情上做文章,却是大费周章的分散她的注意力再突然刁难,然后就以‘这点小事都不会’来将她当小傻子般捉弄。
这让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某种防备,所以她立马就发现货运马车一直在附近出现,谁曾想,这马车不止一批。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许就是如此?
“怎么说?”
韩昭坏笑着催促。
本来还很骄傲的幼妶已然怔住,一时的大脑空白转眼就变成无法阻挡的羞耻,很上头。“公,请公子教我~”
“呃呵~”韩昭诡魅一笑,也没说谁是傻瓜,但就他这一副饱含深意的戏谑眼神,足够让幼妶涨红小脸。
于是逗着小侍女,行出牌坊来。
左右看车辙,轻重有分别,轻则为假车,重则满纸料,韩昭将这追踪的法子一说,其中的简单成分更加助涨了他的戏谑,同时也让幼妶有些不服。
于是幼妶主动挑战,本以为她是有另外的法子,不料却只是循着车辙追踪到底,一趟山路不歇,来到秦岭山城中,不料货运马车穿城而过,出了南门直直远去。
这时幼妶也意识到不对了,停在秦岭南门之下,有些无助的回头看向韩昭:“公子…”
小半天过去,韩昭的玩趣兴致也早已不见,他瞧着幼妶这一副渐渐慌乱的样子,先安慰一句:“别急,那车子无关大局,跟丢了也没关系。”
然后回望身后一片山城闹景,渐渐蹙起眉头:“不曾想,这一局的水还挺深,搞不好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幼妶一听,立马就被勾起了好奇。
不过接二连三的犯蠢,让她有些羞于启齿,索性便乖宝宝似的贴近韩昭,捻住他的衣袖晃了晃。
瞧着她这无声的撒娇,韩昭不禁莞尔一笑,反手牵住她往城里回走,一边走一边欣赏城中景色,并耐心指导:“你且记,不论身在何处做何事,一定要透过表象看清本质。”
“就曹氏克扣学子工钱一事,其本质是什么?是压迫。而曹氏本是为学子服务,怎会反过来压迫学子?说到底还是被压迫。”
“打京城来的巡察督办起建造学府的事由,可谓来势汹汹,势必牵动四方,以至于连茶客都知晓曹氏墨斋近来都已经无货可供,那么这些油墨纸料去往哪里还重要吗?”
听着韩昭开始说教,幼妶立马便有种久违的愉悦感,毕竟之前韩昭总喜欢给她讲一些睡前鸡汤,有没有用另说,反正她爱听。
于是细想了片刻,她隐约也意识到了关键。
韩昭也没有再跟她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已经无货可供,对曹氏来说首要考虑的就是货去了哪里。他们都想到这个问题了,可事情仍没有解决,甚至演变成克扣学子工钱来弥补损失,说明曹氏已经无法左右此间局势。”
“基于曹氏无法反抗的前提,这些油墨纸料的运送则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因为夺走它们的人必然权势滔天,且已经用相对正当的理由跟曹氏摊牌,逼得曹氏无可奈何只能配合。所以今早在云港与学子们对峙的,才会是服侍了曹氏十几年的老工头,而将油墨纸料装车送走的,也是他。”
“跟车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要想知道是谁在压迫曹氏,找老工头一问便知。”
此话一出便如醍醐灌顶,幼妶喃喃说道:“若如公子所言,倒也不用再去多问了,因为压迫曹氏的必然就是在建学府的那帮人,如有妖卫,也必然是围绕在这些人身边……嗯,这些人不难找,街上找人问问都能知晓。”
“公子说此局水深,是说那老工头本可以直接将货送走,却故作真假玄虚……这是在刻意引人关注?”
说着说着,幼妶猛地凛起眸光。
正前方,几名相貌不俗的青年人拦住了去路,却恶人先告状的质问道:“二位瞅着面生,打哪儿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