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可不知道沙行秋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能保证沙家不会在这种时候添乱,索性也不必遮掩:“自然是要进的。看不到我,对方心里就不得安宁,而如果府里有我,哪怕发现中计被围,他们也会生出与我玉石俱焚的想法,只要他们恼羞成怒的冲我来,就能省却许多追逐的力气。”
“兵法云穷寇莫追,追则生变,那就来一手逆行倒施,由我这个心上挨了两剑的重伤穷寇,诱他们一路追进鬼门关!”
韩昭嘴角一扬,邪笑时的锐利眼眸瞬间戳住沙行秋的心头。
饶是沙行秋从小爱美,对男人始终兴致缺缺,可这一刻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咽下口水,并且虚掩小嘴暗爽道:‘难怪世间女子皆爱慕这淫贼,天啊他真的好帅~’
……
正值多事之秋。
国务府中乱象不休,甚至愈演愈烈。
管家赵书林,已是足够老道,可‘韩昭生死不明’和‘天子公主双双生产’等状况就像笑柯重生归来,左勾拳右巴掌打得他是头晕目眩,应接不暇。
前边清濛喊着‘可恶,产婆又吓晕了,下一个!’,寒士也好影卫也罢立马就抓进来一堆产婆,让府内充满了外人。
后边萧诗双领着姜宏常德等护院护卫非要出府去搜救,寒士也好影卫也罢都左右摇摆着集中到前院去,一下子让后院空得只剩外人。
不得已的情况下,赵书林只能是捡起东墙塌下来的砖立马就去补破洞的西墙,奈何方砖它堵不住圆洞,于是越补越漏风,直至‘咔’一下脆响,赵书林急得连烟杆子都掰断了。
就在这时,众妖卫在仓井柰子的接应下,轻轻松松潜入府中,并且从正门到前堂过侧院走曲廊直至后院,一路畅行无阻。
这本该是荒诞无稽的,教人匪夷所思的。
然而通过近距离的观察不难发现,这府中混乱并非假戏。就连谨慎了好几天的阿萨辛,身在此中也不由产生了‘难免’的念头。
这就好比天帝忽然遇袭失踪,而朝中大臣竟同时卧病不起,剩些没办法拿定主意的人忙前忙后白忙活,朝中不乱才是有鬼。
但这种混乱是有期限的。
等到天帝归来或者大臣归来,有了主心骨后,混乱就会停止。
也就是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来到一方鸟语花香的花园中,听着隔壁大院传来的匆忙,阿萨辛稳着心绪,优先考虑到这一路安全皆源自仓井柰子,于是当用则用的说道:“先前多有冒犯,还请王上海涵,请王上再行方便,将我姐妹领入产房当中。”
仓井柰子一脸‘来都烂了,要死活不了’的不情愿,无法拒绝。
阿萨辛则当机立断,马上转向几位队正发号施令:“困墩先往后门取,确保退路通畅。”
“摄提格、单阏、执徐,出三人假作产婆随王上混入产房,记住一取清濛大荒杯,二拿上官生育中,三探玄天之所在,切记三项缺一不可,绝不许贪功冒进。事成之后先以公主口谕退去院中旁人,等我大部攻入产房,再挟以上官,与玄天决战。”
“就这么多,动!”
五支新影卫中,皆有女影。
假扮成产婆也并非临时起意,在阿萨辛下令时,三名女妖卫即刻换衣乔装,转眼间就将刀锋藏进了前襟或衣袖,跟着仓井柰子走进大院。
与此同时,阿萨辛跟在后头贴到拱门旁,一边观察大院里来往的韩家女眷,一边侧耳听风,辨别韩家护卫与寒士的位置:“赖夫,率你部赤奋若沿此一线设下埋伏,如产房中生显变故,你即刻从正面突围,沿途散播玄天已经身亡的消息,以此扰乱敌军,掩护我部撤离。”
赖夫闻言立刻起身,却忽然又被阿萨辛拽住。
转过头来,只见阿萨辛神情严肃,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别忘了这府中还有禾公公他们,如果真生了变数,我只能拖住他们片刻…总之你不可回头,哥几个能活则活,活不成也得有人回京复命。”
说到大内总管禾公公。
赖夫顿时沉下心来,原本的信心满满立马打了折扣,却也因此而狠了狠心,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信念。
殊不知,早在他们进府的那一刻,内卫早就察觉了。
只不过韩昭为了促成此局早早的就跟他们通过气,所以当仓井柰子走近产房的时候,来给她开门的正是一脸焦急的禾公公。
门一开,白脸一出。
三名女妖卫吓得魂都差点飞起。
却见禾公公一脸诧异,然后尖着嗓子突然催促:“愣着干什么是产妇你就进呐!!一个二个的不是吓晕过去就是杵着不敢动,陛下是生孩子又不是吃人!!”
“听好,稳住,深呼吸,陛下怀有身孕也不是秘密了,今儿生完孩子犯不着要灭谁的口,再说了,你们来都来了,是死是活也就由不得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