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回味着王秀娘这一种熟悉的事后交代,一边拆开信笺,韩昭简单两眼读下来,马上便有了一个完整而明确的思路。
信中只有两行字:
‘洪家有粮通瞿塘,疑似赵氏城监之退路’
‘佟三公子待城西,欲归青州老家行祖祭’
今早,项长野突然折回来买粮。
韩昭不觉得是巧合,却也不知洪家有何谋划,直至王秀娘一语道破他才知道,原来这粮是买来进贡给第五玄军的。
此前平王死了,临安大权几乎落入赵福康一人手中。
而同为平王旧部,洪家老爷虽然已死,但其生前所做的一些腌臜事并未中断,甚至可能在他死掉之前,赵福康便已经借助这条粮道谋定了退路。
如此前后关联,足见这条粮道直指第五玄军。
这或许就是赵福康所倚仗的退路。
一边把玩着彩琉璃的小手,韩昭一边细细思量,最后一次的在脑海中完成此行计划。
“上章与著雍如何了?”
突然被抱住又突然被晾着的彩琉璃懵了一下:“没,什么异常?”
不待韩昭追问,她忽然醒过神来,略窘迫的补充道:“就,在城外打了一架,然后就往西去了。”
“城里的…没什么动静。”
“打城外去了?”韩昭左眉一挑,瞬间抓到其中关键:“往西去往何处,该不会是去瞿塘峡的方向?”
“唔…”彩琉璃这方转起小眼神,后知后觉的点头:“公子这么一说,倒确实是这个方向。出了城沿官道走个十里地左右,有一方城池名叫常开,秀娘说过那儿可能是平王的屯粮之地。”
“然后出了常开再往西八里地,就是天河了,站在天河岸边就能看得到瞿塘峡。”
前后不过二十里,第五玄军的刀尖几乎就悬在临安城的上空。
就这,平王潮阳仍旧敢养着五千私兵,甚至扑向冲云港。
韩昭不相信平王有如此胆魄,但事实就是如此发生,那么只能折回头来试想……如果平王是早就知道第五玄军不会动他呢?
念头一经浮现便不可收拾。
韩昭有种直觉,王秀娘是对的。
第五玄军已经反了阿行天,并且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反了,而玄军背后的那只黑手,料也是从长安伸过来的。
“有点难办了,梅前辈到哪里了?”
“已经到青州了。”
“王雎鸠和刁鲁夫俩兄弟在哪?”
“呃…”彩琉璃忽然迟疑了一下,有点悻悻然的说道:“十天前他们在亢村对峙,说要决斗分生死,七天前被抓进汴城地牢,说是调戏良家妇女,三天前放了出来后就不见了踪影。”
“最后一位见到他们的姐姐说,他们好像似乎是打算去找那位良家妇女当面对质,讨回清白。”
韩昭不由得笑出声,不免好奇也多问了一句:“什么良家妇女这般倒霉,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彩琉璃略惊惶的摇摇头,然后迎着韩昭狐疑的眼神谨慎说道:“堂里人也想查问清楚来着,但是不知怎么的,没有人能跟得上这位良家妇女,只知道她乘着一辆马车,车夫貌似不凡。”
“有这等奇人?连摇风堂都跟不住?”韩昭转念一想也就释然。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所谓高手在民间,见怪不怪。
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确定了去往瞿塘峡的路线,韩昭乐得轻松也起了玩心,随口一句笑道:“能教王雎鸠也跟着凑热闹的,该不会是这俩兄弟偶然撞见了李珠姬?”
彩琉璃耳朵一抖,两只眼睛大放精光:“嚯哦!公子这么一说…”
……
夜来无事,嬉闹至天明。
韩昭是越玩越兴奋,彩琉璃则是越闹越蔫。
无它,她本以为韩昭兴致勃勃,今夜便将迎来春宵一刻,结果韩昭把她当猫儿般抱在怀里逗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