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冲云往东行海三十里,方见岛屿。
然初见岛并非蓬莱,而是一片自海中露出头来的群山。
山峰成岛,大小不一,距离不等,却似螺旋状覆盖近五十里,随处可见有残船搁浅,断梁横山。
海中风浪有时起,群岛之间诡音呜鸣,似鬼哭。
故名鬼哭海。
许多年前,冲云港仍是小渔村的时候,村里便流传着鬼哭海的许多传说,诸如‘世界尽头’‘鬼抓船’‘蓬莱世外仙’之类的不计其数。
殊不知海阔任鸟飞,行船也是如此。
去往蓬莱的海路不一定要经过鬼哭海,但它正巧就拦在冲云港和蓬莱岛的中间,使得它自然成为了通往蓬莱的一大捷径。
同时,也成了倭寇伏兵的绝佳前哨。
“出来吧,中原人!”
“你知道的,你逃不掉!”
“投降吧,我们知道,你是九公主的人,保证不杀你!”
一座黑礁山岛旁,支离破碎的扁舟随海浪翻卷远去,片片猩红的血液在石下水中沉淀许久,被十几位东瀛死士捕捉到,从而确认了追击的方向。
谁知当他们循着血迹远去后,石下血迹便被顶散开来,一位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女人,像个女水鬼般悄无声息的立出水面。
游凤流金的嫁衣在连日的追逐战中已经不负华美,破碎的前襟隐约露出左右半月,深紫色的印子落于中间靠上的位置,宛如贯穿了前后。
撕裂的裙摆如今只到大腿三分之二处,一双本该紧致修长的大白美腿上,左大腿一道可怖的刮痕正在不停的淌血,红血带黑是毒,却不能让她的身形出现一丝晃动。
而且,遮容的红盖头也诡异的完好无损。
历时三日。
野人驾驭扁舟穿行鬼哭海,连遭七拨死士突袭。
她杀了六拨,中了毒。
现在是第七拨,船毁了。
“啧~”
野人看着渐被海浪卷去的扁舟碎木,不耐烦的掐住大腿。
她的手白皙而修长,此刻却像是鬼爪般掐得伤口喷血,甚至下方脚趾也传来‘咔咔咔’的正骨声。
很疼,但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练剑。
也穷练拳脚。
虽然晋入第六境不过两年,但‘化神以识’早已融会贯通,所以她一边紧盯着蹲在隔壁山上的两兄弟,一边观察着地形,反方向走进一处礁石后的山洞。
这批死士没有谁境界比她高。
但中毒过后使得她筋脉萎缩运功受阻,稍许还出现了一些肢体上的麻痹,不过主要还是那两兄弟的兵器比较怪异,一把葫芦扇一把蛇形的臂棍。
葫芦扇轻轻一扇就起大风,还带有道纹,坚如磐石。
蛇形臂棍在水里完全看不清楚,在陆上则像真蛇一样滑溜,时而绷直强打,时而吐腥成锥。
初遭遇时,野人试了一下。
她拳打葫芦扇,险些被反震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