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九州暗楼在洛阳只手遮天,前任刺史都死在他们手里,他不想死也就只能老实待着,如此还能借着官身过上好日子。
只不过,这日子一天一天过。
心里边一天一天不踏实。
“哎,父母官父母官,孙子官还差不多。”
“女儿啊,爹没出息啊…”
手持凌通带来的这封家书,丁有进舍不得放下的反复翻阅。这信是女儿写的,主要说她的闺中好友常笑又了情郎,整日茶饭不思都瘦了好几圈,然后又具体描述了情郎是如何丢失的,还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这情郎可能往东边来了。
于是俩妮子合计了合计,说是马上就要到洛阳来寻人。
这信到了,以影卫的脚程来说定是快许多,可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要是女儿到了见到她爹如此窝囊,可该如何是好?
丁有进愁死了。
换做以往风平浪静的时候。
有什么需要,管暗楼知会一声都能配合,可现在,城里城外乱作一团,谁还顾得上他这个孙子官?
别说十天后了,今天府里别打起来都烧高香。
“哎,石虎石虎,石头的虎,咋说没就没了呢?”
“这人,咋就跑洛阳来了?”
“该不会这么巧吧?常笑这妮儿的情郎…莫不是韩昭?”
丁有进左思,右想……还真有可能。
不好,头有点麻。
再喝口酒压压惊先。
酒刚下肚,花房外刮起了一阵轻风,随即便有为头发花白的老者携刀走进来:“海娣也往这边来了,今儿这事儿怕是小不了。”
说着,老者取起早备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丁有进怔怔的盯着这位老者,一双瞪得圆圆的眼睛写满大大的疑惑,渐也变出些许痛苦之色。
然后,他扶住额头,长长一叹:“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得洛阳,早也猜到有这一天。”
“老哥哥啊,你可想清楚了,此时影卫不在府中,他三人若联起手来,你可不能是对手。”
“那么多年都忍了,倒不如再忍这一时,你留着性命给孤鸿家留点香火不好吗?”
言之真心,动之肺腑。
却难劝心死之人。
枯发老者自顾自的续了一杯,再次满饮,随即瞧向眼前这位一开始不乐意收留他,后来又暗中接济他的丁刺史。
笑了笑说:“海娣未至,陆嵩其旁无护卫,此刻乃最佳时机。”
说完,他起身拱手,拜别离去。
丁有进忙也起身,本想多道一声保重,可惜追出花房,这姓孤鸿的老哥哥已然扶摇而去。
其实,大可等到影卫回来再说。
如今无面逼着影卫要找暗楼的麻烦,大可坐山观虎斗嘛,何必非得亲自上呢?
然而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