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骄阳似火,晨间阳光洒进窗户落下满地金灿。
从院子里吹来的风带着一种清幽花香,却有些闷热,没多久便吹得原本阴凉的房间好似蒸笼。
汗滴悄然滑落她的脸颊,她感觉黏糊难受,眼睛下意识的睁开。
挪眼望去,游指轻弹一缕冰息。
吊在顶上的冰心阵便激活,如昙花一现般绽开蓝光,随即冰雾散落飘向各个角落,令室内温度骤然降低。
刚想继续入定疗伤。
窗外突然又刮起大风,伴着呜嗡嗡的挥枪声。
乍一听,似有种枪如其人的感觉。枪音有劲,干脆,凶猛,却有气息内敛,若非交过手,岂知其枪法精湛,战法无双。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心口。
而桌上镜子里的白发姑娘亦做出相同的动作。
她抬眼,通过镜子瞧着病殃殃的自己,不禁蹙眉流露不喜。
“青衣兄,秦九川有消息了吗?”
慕容元薇轻问着。
“没有。”
窗外枪音不停,似乎不顾屋内仍有伤员。
慕容元薇却是不恼,她知道这人每早都要练功,虽说练的都是些最普通的招式,可习武之人最贵耐心。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的也就是一个耐性而已。
耐性好,心境便好。
心境稳定,修为方能突破。
如此简单的道理,她却因‘魂傀’丢失而接连犯错,导致自己大意受伤,境界下跌,还连累这位青衣也被暗楼悬赏。
实在是造化弄人。
回想起三个月前在洛阳城的天川台一战,慕容元薇不禁恍惚失神。
当时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得‘九州暗楼’的天川台总舵,也打听到魂傀确实掌握在其楼主手中。情急之下,她不顾秦九川和青衣的劝阻独自闯进天川台,不料却撞进暗楼布下的陷阱。
原来,暗楼早知她寻上门来。
是故意散出的消息引她自投罗网。
虽说拼尽全力逃出来了,可还是中了天下第一奇毒,九阴溃死散。
若非秦九川和青衣及时赶到,这一战的结局难测,而且自愿留在城里斡旋的秦九川近来也失了音讯,教人担忧。
原本她是不信任这两人的。
就算查证了魂傀果真在洛阳总舵也不信任。
毕竟当时秦九川找上门来就说:“不用去长安了,东西就在洛阳。”
问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问他为何知晓东西在哪。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光说可以帮她对付暗楼,还拍着胸脯保证,怎么看都是居心不良,另有所图。
谁曾想,这俩人见她受了伤,亦未曾流露异心。
至今三个月过去,期间不知被暗楼追杀了多少次,每次都是秦九川跑来送信,然后院子里这位青衣护着她撤离。
生死患难,再难生疑防备。
“青衣兄,要不我们还是进城打听打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