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或许不对劲。
如此这般,未免天子受骗,致使后患无穷……“枭主必须死,韩昭必须死。”
边上的屋顶,正在凝望着空荡荡的启夏门,思索着九公主离京代表着什么的邵先师,突然浑身一紧。
然后连忙扭正脑袋看回星空,默念别找我莫看我看不到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甘比没看他却唤了他一声:“邵大帅,你的人,不尽心啊。”
邵先师气哭,心道这年头想躺平亦是难事。
“将军,此言差矣。”
“我不良司三十六地煞,皆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边关老兵,绝无贪生怕死之徒,方才一战虽然短暂,却已是全员重伤。”
然后没有回应。
邵先师长叹一声:“若将军要怪罪,便怪在下好了,是在下舍不得这些为国尽忠的老兵赴死,只教他们尽力,保命。”
同为行伍之人。
甘比亦镇守过边关。
边关何其苦,老兵何其难。
往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非伤即残,心中所想所愿,莫过于苟着一条残命成家立业,种地养瓜,传续家中香火。
愿意继续披甲,继续为国尽忠的。
有,少数。
而不良司便是这些少数老兵的聚集之地。
只因不良人深入坊间,凶险不入朝堂,却能直接为民做事。
守得长安一方。
护得人家一户。
如此,便是不良司的宗旨。
亦是世间忠勇兵将的平生所愿。
邵先师说不愿老兵赴死,颇为触动甘比。
然而兵与将的差别并非军阶不同,而在于职能有异。
身为玄将,外可挂帅内可统领,所司所职为的就是大局,而大局当前,个人荣辱与性命则不值一提。
甘比心念着韩昭或许误国,故杀意不减,沉声说道:“此一方无面皆为悍夫凶徒,战不胜,情有可原。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夫予你二次机会,全力扑杀枭主,将功赎罪。”
邵先师合上眼,只道是果然。
打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躺在这。
赶巧,方才上官鸯乐也停在这边上,这位九公主与甘比所说的话所讲的天子口谕,他全听到了。
天子的意思是全力缉拿枭主,并非扑杀,其中深意想也就是务必保证昭公子平安。
而甘比当下所言,即是想抗旨杀枭,弃昭公子而不顾。
且不论其中道理为何,只道是老将老辣,杀伐果决,与这般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交锋,自是要做好阴沟翻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