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师凛起眸光:“追杀无面?”
巫奇公顿了顿,抿了抿,沉声道:“不错。公子说,一旦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一起离京是不可能的。所以不论途中发生何事,你们都要记住,枭主不重要,枭主在哪不要管,朝廷如何应对无面也与你们无关,你们自去救人,仅以救人为目的即可追着无面,一路畅行无阻的离京。”
说完,楼中静无声息。
杨玉师与彩琉璃皆是眉头紧锁。
长久以来,韩昭在宫里并未传出消息来,眼下所有的安排皆出于王秀娘,包括挖穿通往深宫的平京路,深入敌营夺回韩昭的法子,也是王秀娘所设。
而现在听巫奇公一说,却好似是韩昭早有准备。
然计策出自于谁手并不重要。
关键在于这番话听着,教人心中不安。
“可是,公子自己呢?”
边上,幼妶瞪着眼睛,白着小脸急问道:“公子自己呢?公子怎么办?”
巫奇公挖了十几年的地,脑瓜子有点跟不上年轻人,于是狐疑着看向幼妶反问:“公子…咋个了?”
这时杨玉师轻道了一声:“追着无面离京,又不管枭主,公子这是要……”
她一边凝重着思量,一边席地而坐喃喃自语:“先以无面强掳出宫来,再化身枭主,人间蒸发。如此,我等自可追着无面去往天涯海角,短时间内,朝廷生疑……”
“是啊,那公子自己呢?我们追着无面离去,影卫自然也会追着去……公子这是,打算留下吸引影卫,亲自殿后?”
巫奇公转着眼珠子,这方知晓韩昭话里的话藏着这么一手绝妙的计策,但这也让他为难了:“这…老夫就不知道了,反正公子说了务必依计行事,否则回头一个个把你们卖进青楼,没得商量!”
说着说着他仿佛来感觉了,气汹汹的瞪向幼妶斥道:“特别是你幼妶!敢浪就嫩死你!”
幼妶本是担忧得不行,心里就念着韩昭,也想着不得行不可以绝对不能丢下公子不管。
结果巫奇公突然奔着她来,一下子就给她唬住。
细品,这老头的语气学得还真有几成像,特别是这个‘浪’字颇得精髓,就好似公子此时此刻就站在这瞪着她呵斥说:“让你不要浪不要浪你非要浪!非要浪是吧!行!青楼!自个儿去接客!”
一时间。
幼妶心情无比复杂。
也不知是莫名其妙挨了训的无辜浓一些,还是时刻被公子惦记着的欢喜多一些。
所幸巫奇公很快便收回瞪眼,柔了目光颇为慈祥的说道:“不过公子也交代了,若是幼妶乖巧的话,可教她下地去寻一寻梅仙,看看能否让她披上枭甲。”
幼妶一听,小花鞋瞬间就往前挪了半脚,有种二话不说就要一头扎进地道的架势。
但她瞪着眼咬着牙绷住腿,当场忍住了。
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缩回这半脚,继而敛收神色,抱臂抱剑,目视前方。
余光却下意识的瞄着身边的杨玉师,一副玉娘不夸我就不动,我很稳重的乖巧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