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哨尚未响起。
送给刘公公的这盘硬菜,尚未炒熟。
…
…
另一边,刘兆明化身俞家家丁,一路畅行无阻,甚至在没有人来拦截他的情况下,府中随处可见的欢庆喜悦,叫他缓下脚步,边走边看边感受,神态渐也阴沉。
事到如今。
上官家有多热闹,他便有多气闷。
韩昭将迎多痛快的喜事,他便有多强烈的怨恨。
只因在迈进上官府门的时候,他第一眼就已经看到了身着龙袍新人衣的韩昭,往事一幕幕的就被勾了起来。
浮现于脑海,呈现于眼前。
往事近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细思极恐,一时竟也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只因坚定了动手的想法,放下了其他的心念后,他有了一种最直观的比较。
往年过节时韩昭进京,时常也是他出宫来接待。彼时韩昭待他可谓亲近,甚至有种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感觉。哪怕今年,刚进荷园的时候这种感觉也一直在。
可越是这般,他便越是断不出韩昭是从何时开始露出獠牙,何时发生的这一番变化,甚至在想起荷园那二百大板的时候,他惊觉韩昭的所言所行于当下竟合情合理,堪称天衣无缝。
仿佛他韩昭根本就没有变化。
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刘兆明的臆测想象,被害妄想。
但是!
有两个画面他此生至死不可能忘。
荷园对峙时,韩昭望着天假意悲愤,却以眼角像毒蛇般紧盯着他。
挨完两百大板后,韩昭小人得志乘兴归,却以蔑笑回眸几乎当众的羞辱他。
想到这两个眼神。
刘兆明仍能清楚感受到,当时的韩昭就像换了个人,诡异得阴风环绕,令心头发慌,叫愤怒不歇。
哪怕此时此刻再想起,心头亦忍不住积气憋闷。
待心脉突然一抽,他忙止住脚步扶住墙,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
“莫恼,莫怒。”
“待今日事毕,万事皆可愉。”
无视了一名过路女客士的关切关怀,刘兆明寻人问路,找了千秋院的方向后,继续缓步向前。
疗伤数日间,他推演了许多针对韩昭的计策。
但不论哪一种法子,都绕不开一个点,上官府中高手众多。
像初初进门见到韩昭时他便没有选择动手。刨除宇文周也以及邵先师等较为熟悉的人,光说那满堂的宾客里就有不少英姿不凡的佼佼者,当时动手变数极大,极有可能会失败。
甚至会再担一次袭击皇族的罪名,而且这次是他本人亲自上,真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