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改口道:“呃知道,知道知道。岳父的事,岳母大人跟我讲了。所以我就说不能让那厮阉奴活着,让他留在陛下婶婶身边,危害的可是整个江山社稷!”
“他今日害死了我岳父,我岳父是什么人?他可是九公主的亲爹啊!虽然和陛下婶婶比不了,可这都是一辈的不是?他今日敢对公主她爹下手,明儿对公主她娘怎的他就不敢下手了?”
说着说着他便系好了裤裆,并且随手拍住这位老将军的肩膀擦了擦手,接着说道:“所以啊,宇文爷爷,那天我说清君侧真不是开玩笑的。他姓刘的要杀我就算了,万一哪天他害了我的陛下婶婶,难过的可不是我,是这天下百姓。”
无视了宇文周也的凝思。
韩昭忽然贴近前,话锋一转低声道:“要不,咱爷孙俩现在就去牢里把姓刘的砍了?”
“有什么罪过我担着,我岳父的命搭在里头,陛下婶婶绝不会怪我的。”
宇文周也反手就将跟前这颗脑袋推开:“人已经放了,跑了。”
韩昭假装懵住。
直至老头走出花房。
他才连忙鬼叫着往外追:“什么?!挖槽他怎么就跑了?!你老头你你你怎么办事的!!说好的押着他等日后砍头的,怎么的你给他放走了?不说我岳父的事,他刺我砍我要杀我,这这这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你把他放了?杨修的脑壳我都还当宝贝供着呢,你的脑子是不是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
宇文周也反手掐住了他的嘴,并且额头爆着青筋的咬牙说道:“再聒噪老子牙给你掰了!”
韩昭顿时蔫了下来,却一把打掉这老头的手,转过头小小声的嘟囔道:“我今天是没喝酒,不然看我怎么招呼你臭老头…”
这一句给宇文周也气笑了,撸着袖子就想干他一顿。
然而韩昭跑得比什么都快,并且一溜烟回到席间,当场抓起酒壶直接灌,真有种想把自己灌醉的感觉。
他‘赤驾玉龙斩老龟’的事迹,宇文周也也是听过的。
如今一看,却也是看出韩昭的几分刻意,不禁联想当夜他醉酒追着刘兆明砍,莫非也是故意耍的酒疯?
在这几日里。
宇文周也不止一次有过类似想法。
特别荷园当日他也算来势汹汹,却连着刘兆明一道被韩昭一通闹就给闹了回去,出师未捷先吃一败。
正好这段时间在府里待着闲得浑身难受,他便老想这位隋皇子真的假的?
有世人说的那么不堪吗?
显然是没有的。
也正是因此,朝中才一直有人力主清除旧朝余孽,而陛下也始终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
陛下,也拿不准这位韩小鬼,才要他宇文周也亲自来查个清楚。
甚至可能是要他动手。
虽没有人明说叫他动这一手。
但轩辕老鬼,老国师却是有过暗示教他动刀,说什么‘祸患该摘就得摘了’,殊不知这轩辕老鬼原本是力主留着韩昭的,而今忽然暗示说韩昭是祸患,可以不留了,难办的就成了他老宇文了。
杀,良心谴责,百姓指摘,隋民仇恨,可能还会使得本就隐隐动荡的天下燃起更多狼烟,造下宇文氏千古骂名。
不杀,恐怕只有卸甲归田才有可能远离这些破事。
思来想去。
或者也有另一种方法。
那就是证明韩昭不是祸患,不杀也可以。
因此,听过刘兆明的恶行以及王氏母女的态度后,他第一时间就找到千秋院来。
就为问韩昭一句:“你真觉得,害你岳父的只是刘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