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的事情,韩昭可能还会慌上一慌,犹豫一下再答。
可知晓王凌烟是想拿俞颖的这封信来作为突破口,他这颗心顿时就安回到心房里。
甚至有种直接摊牌都无所谓了的轻松。
毕竟俞颖的这封信有个特别的名字,叫感谢信。
虽说信里头也用大白话写了一些初次互通有无的喜悦,也写了些希望往后能够多多神交来往的意向,可到底还是答谢救母之恩的篇幅更多,且写尽了‘万年血葵’的难得,说尽了她对这份救母之恩的没齿难忘,终生不忘。
就这样一封满是感恩的信,他韩昭看了之后都不知道咋回,有可能流传出去了还会教世人瞬间对他改观,改称他为韩大圣人。
说白了他原本就打算拿这封信作为杀手锏。
想着万一寻常手段无法让上官鸯乐对他改观,或者是打算把他卖给妖后的时候,就‘一不留神’把这封信掉到地上再狠狠拍上这位九公主的脸唤醒她沉睡多年的良知。
结果先让王凌烟看到了。
王凌烟拿这封信来探他韩昭的底,并且从俞颖的娘亲作为切入点,说明她更在乎的,是确认他韩昭是不是真的救了俞颖的母亲。
而不是急着揭开他的老底。
如此这般,已能看出这位岳母大人对他的态度。
那么,摊不摊牌已经无所谓。
且看她想,她能问到什么程度。
“他刘兆明想杀我,我又想防着他杀我,那我就安排小姨过去看住他再让他派小姨来监视我,这样大家都好,不是吗?”
王凌烟微微凛眸,韩昭的有问必答渐也坐实了她的猜想,也让她佯装的气势稍减:“那你又是如何确定,他定会接受俞芸?”
韩昭笑了下,点头道:“因为温柚也想杀我。小姨在画舫一刺之后便被人拿走问审,几经波折后方才去到温柚跟前。温油的想法是拿她留作后手,想着荷园之事如若失败,可利用她与俞颖结交,借俞颖和鸯乐的关系,再寻机会刺我。”
“硬的不行来软的,大概就这意思吧。要是针对别人,她这计策兴许还能有用,但这么算计我就是她的不对了,傻到家。且不说她要怎么利用俞颖和鸯乐杀我,光说俞小姨就是我的老相识,怎会帮着她来搞我呢?”
说着,他抿出一个了不得的神色,向王凌烟小声说道:“虽说她的用计不行,但死者为大咱就不说她傻了。过些天温家本家的人还会找上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吧?”
早在第一句。
他说‘温柚也想杀我’时,王凌烟便坐回到椅子上,并且眼底止不住的闪着光,因为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特别当韩昭一次性将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给她后,她这心里除了震惊震撼之外,还有点莫名的愁苦。
她早先就猜到韩昭有城府。
还说韩昭前后之事大有文章,定是不凡。可直到现在她才彻底确认,韩昭不单藏了本事,甚至这份本事果真威胁到了阿行天,然后阿行天才会将韩昭入赘她上官府。
阿行天这是打算,借着她上官公主府将韩昭锁在京城,然后连着她上官府和韩昭,一并吃掉。
想到这,王凌烟掐住扶手,定住心神再问道:“教俞颖来传信的是你吗?”
这个问题的跨度有点大。
不过韩昭已然有心理准备,当下立即敛容屏息,严肃起来点头应答:“是,她并不知情。”
王凌烟忽然窒息,连声音都有了些颤抖:“那,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下落的?”
没有讲上官世阳的名字。
然而韩昭依旧即答:“有人告诉我的,好人,具体是谁暂时不能告诉姐姐。”
王凌烟这方扭过头来,现出一双不知不觉已然通红的眼眶:“设计杀他的,果真是阿行天吗?她还打算拿我和鸯乐,对吗?”
阿行天,行天玄圣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