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忍住还是问了:“公子和黄大仙那狗日仙…该不会是一路的吧?你俩联起手来…戏弄秦某?”
其实是想说你二狗坑老子!
然而救命之恩在此,也没有熟到这份上,玩笑不能乱开。
谁知韩昭却讲出了差点让他尥蹶子走人的话:“以前不认识,往后有机会。”
秦九川沉吟良久,忍住了肚子里攒了十几年的脏话,然后抓过酒壶来先给韩昭倒了一杯:“公子所言或有深意,救命之恩如此,不论公子有何乾坤大计,在下理应全力相助,但……说实话,秦某这一把剑,有些累了。”
行走江湖十余年。
从名不见经传的黄沙小子,成如今也算小有名气的江湖人,却也始终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
如果不是为了报此血仇,纵使黄大仙用命威胁他,他都不屑来长安走这一趟,炸此一灯。
但是他明白。
师父也好,公子也罢。
心里头都念着苍生,装着天下。
然而人世间最大的骗局莫过于此。说什么拯救天下苍生,说什么重拾旧山河,不论结果是名是利是万古骂名还是千古流芳,其过程都只有一个。
杀百人,方能救一人。
死万人,方能救天下。
显然黄大仙还算比较好的,这些年骗行天下,倒是没有造下太多的杀戮,然韩昭则不同。
光是周边这些神出鬼没的暗兵,他料定韩昭将负大杀戮。
而如果救他秦九川是为了用他这把剑去杀人平天下,那,不如早点讲清楚。
宁可忘恩,不作人屠。
宁可负义,绝不负心。
所以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却不着急喝,而是先迎上韩昭这一双始终含着笑意的目光,也笑了下说道:“一个黄大仙就够难缠了,若再过个公子你,你俩联起手来能把我玩死。”
“那也是你自愿的不是?”韩昭取杯碰杯。
“嗯。”秦九川这方饮尽杯中酒。
只要不强迫,说啥他都成。
谁知酒水刚下肚,又有药力悄然扩散。
一如日前初见,这位公子仿佛料定了他要来,他受伤,他会拒绝好意,所以将事先准备好的丹药,皆藏于酒水之中。
彼时要去炸灯,来不及多想。
如今细品方知,公子神机妙算,比大仙。
索性他也不客气了,反正一杯下去已然又受了恩惠,干脆便抓起酒壶接着满,接着饮。
边饮边问:“公子既知我伤势严重,想必也不会给我安排太难办的事情吧?”
韩昭笑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