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一旁的其他宫女太监无不战战兢兢,浑身哆嗦着,大气也不敢出。
“本宫倒要瞧瞧,以后你们谁还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陈皇后冷冷的一甩袖“摆驾,景华宫。”
“摆驾景华宫。”
太监的声音高高的扬起,立刻有侍候的侍从抬来了软椅。
景华宫,十五年前被一场大火焚之殆尽,而两年后,黎渊帝亲自监工,在那荒芜的废墟上,重新建立了一座与景华宫一模一样的宫殿,那座宫殿建立至今,无人居住,陛下却还是让宫女们将那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每夜,总会看见陛下一个人,点着一盏孤灯,寂寞的坐在景华宫里,久久无语。
皇后娘娘似乎很讨厌那个地方,每次听闻陛下在那里,总是无端的发火,神色狠厉,口中不断的诅咒着一个女人,据说,那个女人姓蓝,是当时黎渊帝登基不久,最为宠幸的一个女子,是辅佐黎渊帝登上帝王之位,一代贤臣蓝奇瑞的女儿,传说那位蓝贵妃很美,有倾国之姿,绝世之容,非九天仙女不能比拟,如果那位蓝贵妃不死,这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如今的陈皇后。
景华宫,一盏蜡烛还在微微晃动,蜡油滴落在灯盏上,状似泪珠,景华宫很大,里面的布局清雅悠然,有股书香门第的味道,与皇宫的奢侈腐糜大相庭径,刚刚入夜,小桌前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落寞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酒杯,一下一下的喝着。
“他日若我为帝你必定是我的皇后。”
“咳咳咳……”黎渊帝突然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摒退了下人,自己坐在这里,举杯独饮,几乎成了他这十几年必做的功课。
“女人总是会有的。”
他一刀扎下去的时候,这样安慰着自己,当时年少气盛,他觉得一切都可以放下,可如今,岁月在长,那本应该被消除在大脑里的记忆却越发的深刻,每每想起,让他的五脏都在被烈火煎熬。
女人是会有,而且很多,可是属于他生命里的那个女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同时也夺去了自己的灵魂,付出的代价便是孤苦一生。
“娘娘,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景华宫半步。”这时外面响起了一直跟着他的侍卫张良的声音。
“滚开,大胆奴才,哀家的路你也敢拦。”陈皇后愤愤的怒喝道,言语里嚣张不可一世。
听着这个声音。黎渊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地方,是属于她的,任何女人都不能随意践踏,她们只会污了这里。
黎渊帝起身,渡步向外面走去。
哐当,门也在这时被人重重的推开,陈皇后和黎渊帝正好打了个照面,陈皇后一怔,随即施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黎渊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眸子却泛出了幽冷的寒光,眼睛一眯,声音平缓却暗含嘲讽“皇后这会儿倒是懂了礼数。”
黎渊帝虽然没有出声责怪,可是暗藏的讥讽,任谁都能明白。
“皇上。”紧跟而来的张良赶紧俯身下跪,黎渊帝一摆手“没你的事,下去。”
张良便乖乖的转身退了出去。
景华宫里,一盏蜡烛,两道身影在烛火下摇摇晃晃。
“皇上是在责怪臣妾了,你夜夜躲在这景华宫饮酒,后宫妃嫔被冷落,这要是传出去有伤帝王威严。”陈皇后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对这个皇帝没有一丝忌惮,是啊,如今的她有什么好怕的,娘家掌握着朝中大权,这后宫被她一人独揽,这样显赫的地位,端坐高位,俯睨众生,掌握着这群蚂蚁的生命,让其生便生,让其死便死,那种感觉真真是妙不可言,唯独这个男人,她用了大半生来爱的男人,为他耍尽了阴谋手段,却总是抓不住他的心。
“朕偶尔喝喝酒,也算是伤了国本,皇后这话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臣妾是不是危言耸听,皇上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闻此,黎渊帝忽而一笑,跨前一步,凑近陈皇后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面容,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一股麻痒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升起,陈皇后只觉得呼吸渐渐不稳,看着皇帝的眼,柔了下来,烟波里春水在流动,脸颊泛着红晕,渴望着甘露的降临。皇帝已经很久没碰过她了,久到她都忘了男人是什么滋味。
“唔。”先前还笑的温柔的男人,突然出手捏住了陈皇后的纤细的脖颈,脸上的神色一变,阴枭难测,脸上的温度渐渐转冷。
陈皇后被捏的差点透不过气,涨红了脸,嘴巴大张着,如缺水的鱼儿般,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男人,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朕说过,景华宫不许任何人踏入,皇后是把朕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黎渊帝冷冷的道。
“皇……唔……臣妾…是为了……你好。”陈皇后好不容易在临近窒息的时候,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为了朕好。”黎渊帝冷笑“是为了你自己吧,皇后不要把朕当傻子,这些年朕宠爱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死在你手上,甚至还有朕的孩儿。”
陈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原本泛紫的脸色浮现出青色“你,你都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黎渊帝的手指在收紧,只要一用力他就可以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可是,黎渊帝想起了国家,他是一国之君,如今的黎渊半壁江山落在了陈家,他还不能肆意处置这个张扬跋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