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源笑道:“不辛苦,反而愉快。绝非谦虚。”
孟帅道:“这本是你的舞台,我相信你喜欢。”
冯源闻言,第一次有知己之感,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公子。”
孟帅回头,但见烟水淼淼,浩浩汤汤,道:“你做的?”
冯源道:“是。”
孟帅道:“先收起来吧。”
冯源不说话,看着孟帅,孟帅察觉出他的意思,道:“那便等等。”说着手扶在高台上,高台一阵抖动,突然改变了形状,栏杆拧在一起,形成四面墙壁,高台地基沉下,台板浮起,硬生生从一个台子变成了一艘小船。
此时此地,是孟帅的地盘,他要做什么总能做到,和在金光世界简直是两个物种。
小船载着两人,掀起一路白浪,扬长而去。
水面虽广,但大部分淹的是金光世界,黑土世界的腹地却是没水的。冯源考虑到了自家的土地问题,特地做了围堰。
小船一直行到搁浅,孟帅下了船,顺手把冯源带了下来,道:“去你的屋子休息吧。”
冯源抬头一看,现自家房屋正在前方,不由奇道:“我的屋子不在这里吧?”他在房中住了月余,四周景致认得清清楚楚,这时觉得十分陌生,哪里是自己房屋了?
孟帅道:“我累了,懒得走那么远,就把你的房子搬过来了。你若想换换花样,就搬到这里来住,若念旧,一会儿我给你搬回去。”
冯源笑道:“您真是无所不能。”
孟帅道:“仅限此地,这叫耗子扛枪——窝里横。”
两人进了屋中,分别坐下,冯源问道:“公子可是旗开得胜?”
孟帅道:“谈不上。暂时没输罢了。”
冯源甚是惊讶,道:“竟是如此么?我看那金人被您随手镇压,难道不是大获全胜?”
孟帅道:“差得远呢。那土灵不过是眼前小麻烦。眼前的麻烦解决了,还有后续的大麻烦。譬如说,我是去找人的,你看人不是没找回来么?”
冯源心道:你也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但他不会明说,道:“您没能救人出来?难道是不幸遇难了?”
孟帅道:“没有,给人扣下了。”
冯源神色严肃,倘若说死了,那么最多节哀顺变一下,该走就走了。但是若是人被扣下了,那么这件事没完,还有后续,问道:“被谁?那个旗杆?”
孟帅道:“是他。”
冯源若有所思,道:“我刚刚看他对您毕恭毕敬……”
孟帅道:“你一定还听他叫我什么少主,这些渊源说来话长,但总之,那都是假的。他扣着我要救的人,但我与他虚以委蛇,暂时没变成绑匪和苦主的关系。他还暂时认定我们是一头的,但我也不能从他手里抠人。”
冯源点头,道:“既然是绑架,必有要求,他的要求高么?”
孟帅道:“非常高,是我绝对给不了的。不是给不起,是不能给。说句冷酷的话,他要的远比他扣住的人质价值高太多。”
冯源道:“这也不错。”
孟帅道:“哪里好了?”
冯源微笑道:“您说的这样斩钉截铁,便说明这双方在您心中的分量悬殊,那么需要做选择的时候,就不会左右为难。只要您不犹豫,解决的办法总是有的。”
他没明说,孟帅知道他还有一层意思。既然被绑走的人比另一方价值差那么多,可见本身的价值也很有限,那么就算最好要舍弃,也并不艰难。
只要苦主豁的出去,又怕什么绑匪了?
还没谈如何救人,就想要舍弃,确实冷酷,可也很现实。孟帅自己也想过舍弃。青鸾和他的交情比之前好了一些,但还算不上朋友,更别提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搭上鸿鹄。且对方根本不是要用鸿鹄换青鸾,反而是直接要把凰金宫一勺烩了。
若是只有青鸾被扣押,孟帅大不了狠狠心,用好言好语把那人蒙住了,抽身就走,不受他的威胁。反正这老小子窝里横的更厉害,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儿,这么多年连个培养对象都找不到,要不是青鸾一头撞进来,他还不是把希望都放在冥伯那老家伙身上?孟帅只要一离开,保准他只能跳脚。且以他被土人压住的智商,能不能反应过来还在两说。
但是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孟帅道:“若只有一个人质,那还好办了。但他手上不止有一个。”
冯源惊道:“您还有哪位同伴被抓住了么?”暗自皱眉:这公子的同伴,怎么那么多不省心的?
孟帅摇头,道:“他抓住的不是我的同伴,恰恰相反。你刚刚看见土灵,也就是那个金人被镇压了么?他就是第二个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