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道:“您说?”
岑弈风道:“你叫岑某起来于什么?我正睡得好好的。”
孟帅额了一声,道:“不是我叫您起来的吧?”
岑弈风笑道:“是么?不是你在山上说有事要见我的么?你要是避难,直接让乔娘给你安排个地方住下,明天早上再说不行么?你知道某睡个安稳觉多不容易么?”
孟帅笑嘻嘻道:“您是这里最大的腕儿,我看见您就安心了嘛。”
岑弈风气笑了,道:“说得好。待我这就将钟总师叫起来,让他跟我一起安心安心。”
孟帅忙道:“且慢,岑先生息怒,我真有事。”
岑弈风自然不是真跟他生气,板着脸道:“有事说事。”
孟帅正想着该如何说起,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经典念白:“啊,军师,大事不不不不不好了”
岑弈风拍了一下桌子,扬声叫道:“乔娘,去把钟少轩叫过来,把他弟弟拖出去。”
孟帅忙阻拦道:“别去啊先生。这回是真的,我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岑弈风也收起游戏神色,正色道:“说说看。”
孟帅遂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说出,当然省略了白也和黑土世界种种细节,但对于小天真和妙太清的对话着重说明,复述的一字不错。
岑弈风听了,眉头虽皱,却没有大的波动,孟帅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其中的因由,岑弈风早已猜出个。
倒是后来孟帅说起自己怎么逃脱的时候,岑弈风听得更为专注,详细问了孟帅看见街道上的兵丁情形。问完之后,他立刻起身,道:“乔娘。”
乔紫烟从外面进来,道:“先生有何吩咐?”
岑弈风道:“点齐所有的人手,回京城打探情况,你亲自走一趟如果进不去,就在外面试试能不能往城里传信,要立刻和少帅联系上。若能联系上,让他们准备按照甲乙两套计划分别准备往城外退。”
乔紫烟领命,正要离去,岑弈风突然道:“慢着。”
乔紫烟回过头,岑弈风微微摇头,道:“你先去点齐人马,一会儿我给你信,联系上之后以我信中的内容为主。其他的一概不说。”乔紫烟答应去了。
岑弈风等她走了,立刻伏案奋笔疾书,写了三封信折好封起,长出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可能已经晚了。”
孟帅在后面道:“少帅会有危险?皇帝的反扑会到什么程度?”
岑弈风沉声道:“少帅恐怕被软禁了。”
孟帅吓了一跳,道:“不会吧?他们都不知道苏醒是被我救走的,就算知道是我,也查不到少帅身上,我这边一直是孤子,应该没有破绽。”
岑弈风道:“与破绽无关。只是黑泥卫这么一跨,皇帝能直接掌握的暗中力量已经没有了,他要不甘心,只有由暗转明,既然已经转明,为什么不索性玩大的?我知道皇帝的性格,该孤注一掷的时候,会下很大的狠心。恐怕在京城所有的诸侯都被控制了。”
孟帅咋舌,道:“皇帝要疯。那怎么办呢?”
岑弈风道:“他要疯,就是逼得大家都疯,谁要是想跟疯子讲道理,就等着被碾成粉末吧。如今只好以疯对疯了。”
孟帅对这种大策略一知半解,道:“但愿少帅能撤出来。”
岑弈风道:“撤不撤出来,是次要的。眼下重要的是这个机会。既是十足的危机,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若只注重人员安全,说不定要遗憾终身。我想少帅应该会有决断。你”他看了一眼孟帅,道,“先休息去吧。你的事明天再说。”
孟帅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他刚一出门,乔紫烟就进来,岑弈风将信给她,然后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乔紫烟先是惊住,随即露出激动的神色,额角已经沁出汗来,道:“先生放心。成功成仁,就在今日。”
岑弈风点头让她去,乔紫烟到了门口,又道:“其实孟帅也很适合做这件事。他本事不错,头脑也不错,最关键是身后有大宗门支持,就算做成了也不会有后遗症。”
岑弈风摇头,道:“他不能去。这件事只有死士能做。他不是死士,从来都不是。以后想要用到他,可是越来越难了。”
乔紫烟笑道:“你说他是刺头?”
岑弈风道:“我说他是大头哈哈哈,或许有一天,他是咱们追之不及的大头呢。”说着让乔紫烟先去了,他嘴角兀自含了一丝微笑。